著,“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即便他如何勸解,王瑜愛卻還是捨不得鬆開手放他離去,“我實在是擔心……”
其實謝瑤出外辦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一次不是走上兩月三月?偏偏只有這一次,不知怎的,她實在是覺得心慌。說句不該說的,就好像丈夫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她也知道自己萬萬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可是越不想去想,這不安之感反倒縈繞在心頭不肯散去了。
“我只是回會稽,又不是去別的地方。”安慰到最後,謝瑤都忍不住笑了。他實在是不明白好友和妻子今日都怎麼了,那可是會稽啊!他年幼時一直隨父親隱居在會稽,對山陰和東山的熟悉遠超建康,這一次回去更像是回故鄉探親,何必如此擔憂呢?
許是他這話實在是讓人無法反駁,王瑜愛左想右想,也覺得自己這擔憂實在是沒道理,便不捨的放開了手,任他離去,“我在家裡等你。”
這一句話足以抵過千萬句挽留之語,縱使謝瑤走得再遠,心裡也一直記著千里之外的家中還有妻兒等著自己回來。
鄭重的點了點頭之後,他轉身出門,只是走出了幾步之後又扭過頭來對著妻子笑了笑。
自己的丈夫本就生了一副極出眾的相貌,這一笑,險些讓王瑜愛看失了神。她扶在門框邊,遙遙的望著夫君離開的背影,空閒的那隻手卻不知何時緊緊揪住了胸前的衣衫,無端,心如刀絞。
終於離了家,謝瑤正要出發的時候,卻見宣澄也牽了一匹馬,非要與他一同前去,任他如何婉拒也無用。
“你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難不成你這次回去不是為了殷子夕?”趕路時,宣澄還在嘮嘮不休的追問著。
被問得煩了,謝瑤索性隨口答道,“是是是,我不是為了子夕回去的。”
他不過隨口敷衍,宣澄卻當了真,“真的?那你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你在會稽還有個女……你怎能如此!!!”
最後半句倏地拔高了嗓音,差點嚷得路上人人側目。
謝瑤懶得理他,拉了拉韁繩調轉馬頭換了條近道,趕路途中再未理他。
待兩人趕到山陰時,已是三月初春時。
熬過了一整個冬天,殷子夕的病也有了起色。莫說謝瑤,就連只是聽說過殷子夕名字卻不熟悉的宣澄都為此高興了許久,兩人在殷家陪其住了幾日,到最後,反倒是宣澄更想多留一段日子。因著與子夕投緣,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最初還曾質疑過謝瑤來此的用意。
又住了幾天之後,謝瑤才回東山那邊自家舊居轉了轉,這一轉就聽說了一件新奇事——東山最近不太平。
這個“不太平”可不是在說匪賊作亂,而是尋常人不敢妄議的怪事。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曾說山裡有妖怪嗎?”晚上回到殷家,他隨口提起這事,就換來了殷子夕這句話。
聽聞此言,謝瑤仔細回想了一番,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時說過這話,更想不起那“妖怪”到底是什麼。
第二天,趁著宣澄和殷子夕聊得起興,他只說自己還要回舊居去看看,便甩下他們獨自出了門。
因著年幼時一直隨父親隱居在東山,從兄弟一起進山胡鬧也是尋常事,只是那時年紀畢竟太小,有些事情早就記不清了。若不是昨日殷子夕提了那麼一句,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說過那樣的話。
但是兒時胡言歸胡言,若說這東山真的有妖怪,他可不信。
趁著天色正好,上山時他未帶僕從,獨自在山中走了許久才停下腳步,而放眼望去時,只見山中景色與幼時所見並無不同,心中更是感慨,一時間竟忘了時辰早晚,只顧著眼前美景,走走停停直至走到一處桃林前。
按理說,現在還不是桃樹開花的時候,可眼前這片桃林卻早早綻放開來,非但枝繁葉綠,微風拂過時,樹枝花瓣也紋絲未動,詭異非常。
面對此情此景,倏然之間,謝瑤腦子裡閃過的不是那些詠誦桃花的詩詞歌賦,反倒是不知何時聽過的一句“桃木辟邪”。
以桃木製成桃木劍懸於門房,用以鎮邪制鬼再好不過。
再想想那句“東山最近不太平”……此地也不宜久留啊!
不過思慮片刻,謝瑤最後看了一眼面前的桃林便轉身離去,未有留戀。只是就在他僅僅走出三步遠的時候,身後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簌簌”響聲。
這動靜由遠及近,最開始十分輕微,沒過一會兒便漸漸清晰可聞。謝瑤本不欲理會,可當他分辨出那聲響乃是腳步聲時,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