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豔陽,喃喃道,“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這些好,我一樣都不想要。”
說是囚禁,其實不過是因為他不能時時待在東山,只能設下一層屏障將她關在其中,以防什麼不長眼的妖魔鬼怪衝撞了那地方。換做他在的時候,只要她一句話,他可以讓她去任何地方,天涯海角任她走,如果她不願意看到他,他甚至可以不現身。
而平日裡,他對她更是百依百順,任打任罵,從未違逆過她的意思。
這樣一個男人,又獨獨鍾情於她,遍尋天下怕是都難找出第二個來。她本該知足感恩的,可是他對她的好卻讓她覺得害怕。
她不想要他對她的好,甚至畏懼著他。說來可笑,每當她橫著眉目對他冷譏熱嘲的時候,心裡卻不知有多麼害怕。
這畏懼,自她第一次見到起,就已經在她心中深深紮根。他的一顰一笑固然賞心悅目,看在她眼裡卻因為心中的驚恐而變得極為可怖。
所以,當他因為病痛無法再回到東山的時候,她幾乎是拼上了性命從那個“牢籠”中逃了出來。而且,此生再不願見到他。
這個故事聽起來實在有些離奇,幾乎像是臆想出來的,宣澄瞠目結舌的聽了半天,看看面前這兩人,最後失笑道,“你們還真是有緣,一個說住在自己宅子裡懷胎八月的女人與自己毫無關係,一個說自己被病重身弱的男人囚禁多年,對方還對自己千般討好……你們真的能說服自己嗎?”
這樣的故事拿出去騙小孩子還成,真要較起真來,怕是沒人會信。
引兒的手撫在肚子上,暗暗嘆了聲氣,心道自己若是說殷挽並非凡人,豈不是更讓人難以相信了。
只是,沉默半晌之後,站在門邊的謝瑤卻突然開口道,“我信。”
宣澄瞪大了眼睛扭頭看他,似是覺得他的腦子又不清醒了,“你是說,你寧願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卻不相信相識了十餘年的至交?”說罷,又扯住好友的衣角拽他出門低聲告誡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你只不過回了一趟東山就剛巧撞見了她,而她偏偏還要求你就她一命,如今又說子夕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呵,是她不知道還是你不知道,子夕已經病了一年有餘了,雖說是這些日子才加病重的,可是之前也無力起身,何況……何況……”
這接下來的話就不宜直言出口了。
謝瑤也明白他的擔心,畢竟這三番兩次的巧合,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一場陰謀。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相信引兒眼中的那份孤寂與懵懂做不得假。
一個心中早已沒了生死二字的人,她連這個人世都不留戀,何苦編出什麼謊話來哄騙他人。
“她不是說獨自裡的孩子是子夕的?那便帶她去見子夕,你留著她做什麼……”宣澄仍有些不滿。
“她懷著身孕出現在子夕面前,無論這事是真是假,子夕的日子怕是都過不安寧了。可若放任她走,這事又不假的話,我們怎麼對子夕交代?”
早在當日於東山見到那盛放的桃花時,謝瑤便心知此事定有蹊蹺。沒由來的,他也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即便這事全是假的,他考慮的也更長遠一些。
殷子夕的身子禁不起這些俗事煩擾了。
“而且,也許我們認識的子夕,不是真正的殷子夕。”
這話有兩個意思。一是說殷子夕或許對他們隱瞞了一些事情。二是說,他們認識的殷子夕與引兒口中的殷子夕也許是兩個人。
他偏向於第二種。
宣澄也不傻,稍一細想就明白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了。他們二人不信鬼神只說,可是引兒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言辭閃爍,似有避諱之處,而她從深山逃出的時候也更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若她所說的話全是編出來騙人的,她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全然不像塵世之人的女人真的是凡人?而被她如此畏懼的那個殷挽真的就是他們認識的殷子夕嗎?
“我回殷家看一看。”宣澄轉身便想回殷府探個究竟,可卻再一次被謝瑤給攔住了。
“這件事你問不出來,我去。”
宣澄性子急,很難在查清真相之前穩住殷子夕,謝瑤知道這次只能是自己親自走一趟,而在離開之前,他先回到屋子裡問了一個問題,“你所說的殷挽,長成什麼模樣?”
其實在山陰這個地方,姓殷名挽字子夕的人沒有第二個了,他這樣問,只是想要知道面前這個人對殷子夕的瞭解有多深。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這事總歸是與殷子夕有關,他必須弄清楚。
引兒也知道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