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這個氣質儒雅溫和的參謀會站在樓梯口,怔怔地望著書房發呆很久才沉默著離去。
有什麼值得他們爭吵?又有什麼值得那位據稱冷靜穩重、強硬善戰的指揮官拍桌子?
即便埃達與文森特有一面之緣,她仍舊無法進入書房內部,官邸遍佈的崗哨、士兵不允許,嚴格維護並遵循規則的指揮官本人更不會允許。於是,埃達把她收集到的一切告訴了她仰慕的男人。
… … …
肖恩從未想到自己還能有活著呼吸到自由空氣的一天。在舉起手投降的那刻,他本以為自己離死不遠,誰知他的仇人竟真的沒殺他。他只是讓他在暗無天日的苦牢裡度過了數年時光。拷打、逼問、勞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直到他逃出生天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何堅持著用偷藏的鐵勺挖出一條隧道的。
不擇手段殺掉那位前途遠大、家世不凡、據說軍銜持續上升的金髮軍官,成為失掉游擊隊、丟掉身份、全身上下只剩一套衣服的肖恩唯一的渴望。比功成名就、告訴認識自己的人自己沒死的願望還要迫切。
心中懷著這種渴望,肖恩歷盡艱辛地跟在他仇人屢戰屢勝的行軍路線後面,鑽過下水道、當過騙子、做過小偷,或許新學到幾句外語和某些在底層廝混的‘知識’算是收穫,一路上的經歷使肖恩臉上再添風霜之色,把他原本對母親國家的熱情澆滅,讓他眼睜睜看著仇人胸前的勳章越來越多,一連串的打擊令他差點放棄。所幸軍隊攻勢減緩,仇人在這個小鎮暫歇,他總算追上了。
除去又拉起的一支剛學會開槍的游擊隊,此時的肖恩身後毫無支援,刺殺聽說已經成為中將的高階軍官幾乎成為無法完成的事情。
或許是命運的指引,借酒消愁的肖恩聽聞仰慕他的女孩埃達說起她的經歷,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埃達,你得冒險。不單為了我,更為了在槍炮下受苦的民眾。”肖恩放下酒瓶,摁滅手上的香菸,深情地握住少女柔嫩的手掌:“他並不是不可戰勝。幫我做件事,我相信你的能力!”
能傷害自己的人,多半是熟人。鑑於這點,肖恩給了埃達一個小盒子。肖恩早已無所倚靠,除去這個小盒子,他搞不到其他東西。他不認為被臨時僱傭的埃達有能力接觸到高階軍官的飲食,但他有信心,相信她能把小盒子放在他那作息規律的仇人必待的地方………比如臥室,比如餐廳。
到時候,‘嘭’!
定向爆破,他可以把當年那個字還給他。
… … …
至今為止,他好好地活著。當然,出色的才華加上貴族的身份在某種意義上是別人眼中屬於他的死罪,如果不是他謹慎,他到不了如今的地位,若他沒有時刻小心,恐怕早死了。
身著制服的金髮軍官戴著手套拿著長鞭走在一條狹窄昏暗的甬道內,黑色的長靴踩在滿是紅褐色的粘膩汙漬水泥的水泥地板上,靴跟敲擊地面嗒嗒作響。
鞭打聲、喝罵聲、敲擊聲,悲慘淒厲的嚎叫回蕩在空氣中,他繞過擷取交流電造成燈光閃爍的罪魁禍首,經過一扇扇鐵門,在甬道盡頭倒數第四間門口站定,整理了一絲不苟的衣冠,朝緊鎖的鐵門抬了抬下巴。
跟隨在他身後計程車兵立刻拿出鑰匙,接著,他的副官為他開啟鐵門。
金髮軍官走進去,目光落在蜷縮於牆角的人影上,冷冰冰地問候:“下午好,埃達。”
埃達顫了顫,嫌惡地別過頭,避開視線接觸。
“自從你被他們抓走,作為你曾經的僱主,我費了些力氣才把你對我的惡劣影響降至最小。這就是我遲遲沒來探望你的原因。”金髮軍官蹲下身,把鞭子交到左手,右手捏住埃達的下巴,使她的臉面對自己:“我從未懷疑過你,然而事實證明,你的忠誠給了別人。除外試圖偷盜機密,你和你的同夥們為了殺我,至少列了十種計劃。”
金髮軍官幽幽嘆息:“你讓我白白付出自己的信任,我很失望。”
“呸!說得好聽。”埃達諷刺道:“你還有信任這種東西?”
金髮軍官側首避過埃達吐來的唾沫,甩開她的下巴站起身,一鞭抽在地上,“我不打女人,絕對不打。”毫不在意女子臉頰被鞭尾掃到出現紅痕,他說:“可是,我對敵人從不留情,無論男女老少。希望你記住。”
“別妄想從我嘴裡知道任何東西!”埃達恨恨地盯著這個給她仰慕的男人帶來無數苦難的軍官,堅決地說。
“從你嘴裡撬出東西從來不在我職權範圍內,我也不感興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