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數百名來參加泰坦尼克號啟航以來最盛大舞會的賓客們已經聚集在玻璃穹頂下的大廳四周,往下每層大廳四周都站滿了盛裝的男女,連最頂層的走廊上也站滿了人。大樓梯上,有數位身為乘客的頂尖演奏家加盟的樂隊已經做好準備。船長史密斯與船東伊斯梅相繼發表了簡短的開場白,樂隊奏響了暖場的音樂。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大廳中央,被專門空出來的大樓梯與樂隊正對著的位置。他們在等待今晚開場舞的那對舞者。
半分鐘過去,沒有人出場,有些賓客開始交頭接耳。
一分鐘過去,在所有人懷疑這兩人是否遲到的時候,一位身著黃色華麗長裙的女人款款走下大樓梯,站在樂隊最上方,向所有人行禮。
她臉上的笑容就像她身上的珠寶一樣熠熠生輝,她站在樓梯上,說:“我是一等艙的乘客萊昂蒂娜·歐巴特,非常榮幸受邀前來為今晚的舞會做出貢獻。我來自法國,是一位歌手,馬上將由我為美國的卡爾·霍克利先生獻給泰坦尼克號的樂曲配唱。”
“請欣賞《海洋之心》,為泰坦尼克號而作!”萊昂蒂娜·歐巴特忽然抬高聲音,大聲說出樂曲的名字,把現場的氣氛瞬間調動至頂點。熱烈的掌聲在大廳中響起,事先根本不知道安排中有這項的伊斯梅與史密斯船長全部被這個驚喜砸得興奮不已。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管道大亨本傑明·古根海姆關切地看著處於所有人焦點的女人,感受到她的緊張,他顫抖著掏出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簌簌而下的冷汗。
他交到的朋友卡爾確實在下午差人拿著曲譜找過他的情人萊昂蒂娜·歐巴特夫人,卡爾確實想要她為這支樂曲歌唱,但他的情人卻因為想不出唱詞而推辭。更糟的是,卡爾的樂曲根本沒有名字,也不是獻給泰坦尼克號。
要不是古根海姆發現卡爾不知道被什麼事耽擱無法按時到場,要不是古根海姆為了朋友義氣,他怎麼會急中生智把卡爾那條鑽石項鍊的名字按到樂曲上,怎會讓他的情人冒著一時不慎名聲盡毀的危險連歌詞都沒有想好就上臺頂住?
古根海姆在心底祈禱,祈禱他親愛的歐巴特夫人能夠成功地應對這個局面。
在歐巴特夫人站出來的那一剎那,隨船樂隊領隊哈特雷與指揮就明白了計劃有變,他們對視一眼,決定相信這位法國歌手。收腹、挺胸,指揮手臂一劃,燈光變暗,音樂開始。
………
看到懷錶上指標指示的時間,卡爾再次催促瑪蒂爾達:“你得走快些。”
“我已經夠快了!”瑪蒂爾達踩著高跟鞋,提著寶藍色長裙的裙襬,小跑著跟在卡爾身後。這個男人否決了她所有的首飾,等她問起自己到底該戴什麼的時候,這男人又差點用刀把他那顆路易十六的大鑽石從原本的項鍊上撬下來親自動手做項鍊,若不是為了阻止他,她怎麼可能遲到?“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送我的裙子很漂亮,在你聲稱要堅持你那奇怪的時刻表的時候,我會一腳踢在你肚子上?”
卡爾停下腳步轉過身,一把將差點撞到自己身上的女人攔腰抱起來,在狹長的過道內快速跑動:“看來我得謝謝你的仁慈?抓穩我,我們必須快些。”
“卡爾!你這個強迫症!不敢時間會要命嗎?”通道過於狹窄,瑪蒂爾達不得不蜷緊雙腿以免撞上牆壁,她死死抓住卡爾的肩膀,快速奔跑的顛簸一點也不舒服,“你放我下來,我脫了鞋跟你一起跑!”
注意到女人的不適,卡爾放輕動作,抱著瑪蒂爾達快步走上空無一人的樓梯:“你必須節約體力!所以我當時說了我們不能再做!”爬上樓梯頂端,他辨別了方向,繼續向前跑:“你瞧,一路上幾乎沒人,他們都集中在大樓梯四周,就缺我們了。”
就等他們了。
氣勢恢宏的交響樂演奏聲透過廣闊空間的反射震盪在船體四周,伴以優美的法語古典女聲唱腔,又流露出濃郁哥特式的華麗多情。大樓梯上數十人的樂隊正在以最雄渾壯麗的交響效果等待這支曲子的創作者帶著他的舞伴前來。
在一個入口外,卡爾停住,放下瑪蒂爾達,等待她整理好儀容後,微抬起下巴,保持筆直的站姿,矜持地笑問:“伯特蘭小姐,準備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是請個小樂隊專門為兩人演奏樂曲?不,是請所有人參與進來,來聆聽他的交響樂,來見證他們兩人共舞。讓一支小樂隊短時間擴充,還請乘坐泰坦尼克號的精英們為之演奏,最後選擇一個音效最好最大的場地,卡爾用行動解釋什麼叫砸錢,這就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