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身體有些不舒服。”
額上出現細密的汗珠,卡爾白著臉色,推開身上的瑪蒂爾達,捂著煩悶的胸口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跑出書房衝進浴室。
水流嘩嘩地不斷流出,卡爾捧起冷水澆在臉上,試圖緩解這種煩悶反胃的感覺。水珠順著面部滑下,濺在白色襯衫的領口。他伸手扯掉領結和襯衫最上面的那顆紐扣,把領口胡亂鬆開,以便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
隨手把手工製作的西服外套和背心拋向瓷磚地板,卡爾又解下套在肩上的皮製槍套掛在門把手上,挽起襯衫兩個袖口露出結實的手臂,把一大捧水澆向臉頰。
直到冰涼的水流打溼了他梳理整齊的黑髮,浸透了胸口雪白的衣料,難受的感覺才總算被冷水澆滅。卡爾雙手撐住大理石臺,對著牆上巨大的水銀鏡露出一個苦笑。
鏡子裡的男人有一個完全陌生的面貌,黑髮藍眼,唯一與原來的自己相似的,恐怕就是他冷峻的面部輪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成為另一個人,卡爾一直避免照鏡子,他害怕看見這張陌生的屬於別人的臉。這張臉提醒著他,他失去了被讚美為冰冷泛著金屬光澤的金髮,失去了屬於自己的更加高大健美的身體,失去了他原本的身份,失去了他的親人朋友還有家。他成為卡爾·霍克利,他得代替別人,用別人的身份活下去,照顧別人的親人朋友和財產,這對他與原本的卡爾來說,都是件無比糟糕的事。
狠狠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這些悲觀的想法驅逐出腦海,現實如此,日子還得照樣過!
做了幾個深呼吸,反手拿過掛在架子上的浴巾,卡爾一邊擦拭臉上的水跡,一邊拿起槍套隨意搭在胳膊上,扭開門鎖,推開門走出浴室,向臥室走去。
“找人收拾一下浴室。地上到處都是水,快沒地方下腳了。”把用過的毛巾往不知何時守在浴室門口的斯派塞·洛夫喬伊懷裡一丟,恢復乾爽的卡爾又對站在不遠處的一等艙傭人特納道:“再請幫我去衣櫃拿一件乾燥的襯衣,謝謝。”
“是,先生。”
“另外,斯派塞,幫我調一杯馬爹尼,照上次的老樣子,兩顆青橄欖。”
“好的,先生,請稍等。”
洛夫喬伊把毛巾塞給特納,洗淨雙手後走向靠著臥室牆壁的酒櫃。他一邊擦拭雙手,一邊對正在解襯衫紐扣的卡爾說:“我的先生,您確定您要現在更衣?”
放在最後一顆釦子上的手一頓,卡爾疑惑道:“我影響你了?”
“並不。”用小匙沿著同一方向輕輕攪拌,洛夫喬伊專注地看著眼前晶瑩芬芳的液體,提醒道:“您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把半溼的襯衫放進地上的竹籃,卡爾從特納手上拿起一件同款式的襯衣穿在身上,謝絕特納的幫助,手指靈活地擺弄著紐扣。他對洛夫喬伊說:“少了伯特蘭?難道我該在她面前袒露上身?那樣對她一點也不尊重。”
“噢,我的主人,您怎麼能這樣想您的僕人?我的意思是,她在外面的客廳裡,陪著一個來找您的人。”洛夫喬伊熟練地夾起兩顆青橄欖放進倒三角形的高腳酒杯,將調製好的雞尾酒放在小托盤內,送到卡爾面前。
從托盤上拿起酒杯,卡爾悠閒地坐在圈椅上品嚐男僕的作品。
“唔,味道很好。”清涼爽口的液體刺激著舌頭上的味蕾,煩躁的心情略為平靜,卡爾毫不吝嗇他的誇獎。
慢悠悠地品嚐著涼爽的馬爹尼,卡爾輕輕晃了下酒杯,看著橄欖在杯底碰撞滾動,問:“然後呢?那個人是誰?”
把托盤夾在手臂下,洛夫喬伊侍立在一旁,繼續說:“來者是隨船醫生,受史密斯船長所託,為您送來了水手的特製的湯藥,專治暈船。”
在上午與卡爾談話後,堅信卡爾暈船的史密斯船長用行動好心地把隨船醫生‘推薦’到了卡爾面前。
卡爾難以想象長期生活在物資缺乏大海上的水手製作的特製湯藥是個什麼樣子,肯定比他曾聽海軍軍官敘述的海軍秘製番茄濃湯更糟糕,說不定黑乎乎的湯藥上還會冒著詭異的泡泡,整碗湯都散發著難以言說的氣味。。。。。。
“。。。。。。不好意思,我有些難受!”在見到那碗與自己設想中相差彷彿的湯藥時,卡爾胃裡頓時如有岩漿翻滾,他捂著煩悶的胸口再次衝進浴室,這次他索性開啟花灑的冷水開關,整個人直接站在了噴灑著的水流下。
客廳內,瑪蒂爾達、隨船醫生還有洛夫喬伊呆呆地看著卡爾離去的方向,沒想到他的反應那麼大。
洛夫喬伊端起漆黑的湯藥,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