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黏在一起?”
謝南迴把其中一摞放到他的房間門口,許蒲愧疚得無地自容:“我住在這裡真是太給你添麻煩了……”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被謝南迴陡然看過來的目光止住,那目光太強烈,許蒲不由自主地噤聲,方程說他和謝南迴磁場很合,更容易感應,此時此刻,許蒲確實非常清晰地感應到了,謝南迴渾身籠罩的低氣壓。
謝南迴身高逼近一米九,混血兒高大修長的骨架讓他比許蒲高出一截,得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許蒲。他臉龐俊美無鑄,一襲筆挺的黑色長呢絨大衣,配上一臉的肅容,如同高高在上的北歐神明一樣充滿了壓迫感與威懾力。許蒲心臟狂跳,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怎麼了?”
謝南迴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他,語調冷慢:“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他說著客氣話,卻像是在下命令一樣。
許蒲的突變方向是感知能力,他敏感地感覺出謝南迴身上的氣壓如同實質般在壓迫他的神經,讓他不由自主就產生了服從的衝動。
太奇怪了。許蒲及時剋制住,膽戰心驚地想,謝南迴不愧是異能者中的佼佼者,他一向自詡意志力強大,竟然也差點敗在他手下。
許蒲不由心想他是不是不知不覺中惹怒了謝大大?但他本意僅僅是想道謝啊……許蒲覺得自己真冤。
強烈的氣壓驟然一收,許蒲鬆了一口氣,想說點什麼,卻怕又惹怒了謝南迴,只好絞盡腦汁地斟字酌句。謝南迴站在他五步遠處,一身黑裝肅然,語氣緩和了一些:“不要怕我,這樣不好。”
許蒲一瞬間很想笑,他怕謝南迴?他不是懦弱無能之輩,這雙手自他十八歲進警校起即拿槍,他用這雙手,擊斃過罪犯、結束過壞人的生命,他的出身和所受到的教育使他成長為一個正義而勇敢的男人。他相信不會有度過不了的困境,於是從很早之前就不再害怕任何事。
但如果要說他真的一點都怕謝南迴……許蒲心裡有點虛,他堅信這只是敬畏,如同對他的父親長輩,只是對強者自然而然地尊敬而已。
他緊緊抿著嘴唇,許久沒有說話,謝南迴卻揮了揮手:“OK,”他輕聲說,“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他是天潢貴胄,連做個討饒的動作都顯得優雅無比。
許蒲本來並沒有生氣,雖然謝南迴這句話確實很挑釁一個男人的自尊,但他脾氣好,心胸一向很寬廣,根本沒往心裡去,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從前在刑警隊時熱血激盪的日子。他的手槍,他的任務,他破釜沉舟的決心和毅力,那令人神往的一千多個日夜,從不枯竭的勇氣和不斷進取的使命是他畢生無法忘懷的榮耀,如同至高無上的獎章。他心中湧起強烈的遺憾。
許蒲趕緊回神:“沒有的事。”他微笑道,“我是挺敬畏你的,你很強。”
謝南迴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不要跟我見外,不要跟我那麼生疏,你會讓我覺得受傷害。我們好歹是……”他蹙著眉冥思苦想,也沒想出一個詞來形容他們的關係,只好生硬地說:“我們有同一個兄弟。”
謝南迴也有繃不住的時候,匆匆說了一句我去做早餐轉身就走。
許蒲簡直憋笑憋到內傷,想抓住機會嘲笑一下謝南迴毫無長進的中文,仔細一想竟然發現自己也形容不出來他們的關係,頓時笑不出來了。
中午時許蒲接到傅汶節的電話說有訊息了,零番隊現在從上到下全體警戒狀態,翹班出去是不可能了,他請傅汶節幫他掃描一份。
傅汶節笑著揶揄:“許警官,我開的是古董店又不是影印店,哪兒來的掃描器啊?”
許蒲想著那還是下班過後去一趟算了,又聽見他笑說:“逗你的,隔壁就有臺掃描器,你等等啊,十五分鐘後發給你。我說93年的案子你還在跟,管的也太寬了吧。”
許蒲苦笑一聲:“受人所託,這案子簡直折騰死我了。”
傅汶節笑嘻嘻地貧嘴:“那您繼續折騰吧,我不打擾你辦案了,省得待會兒告我一個妨礙公務罪。”
許蒲掛了電話,又開始馬不停蹄地開始趕任務部署,十五分鐘後叮的一聲提示音響,一封郵件進來。
許蒲先給傅汶節去了個簡訊說謝謝,然後開啟郵件。
九三年報紙,掃描下來清晰度不是很高,而且許蒲拿不住報紙是在什麼時候刊登的,請傅汶節從程馨死亡的那一天開始找了接下來一週內的份量,許蒲分辨許久,才在程馨死後的第三天的那份報紙的首版上,看到一個“程”字,他專注地去解讀那一行標題,頓時心裡一驚。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