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懶洋洋地往牆上一靠:“丹鳳公主,只怕你用劍的功夫還遠遠及不上我這位朋友。”
“呵,他不拔劍,結果還不知分曉。”於凜凜面色蒼白,眼睛卻執拗地盯著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怔了怔,她眼睛那麼清澈那麼亮,好像被淚水洗刷過一般,羽睫根根整齊,乖巧地覆在眼上,純澈漆黑的瞳仁裡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有種什麼東西忽然撞了一下心口,西門吹雪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聲音更冷了一分:“或等二十年後,你還有可能與我一戰。”
他這話出口,饒是陸小鳳也忍不住愣了一愣。當初他對蘇少英說的便是讓對方三十年後再來找他,在殺了蘇少英之後,他還嗟嘆“你這樣的少年郎為何不肯等上三十年,三十年後我得去哪裡尋對手”。
想不到,他對丹鳳公主的評價竟比蘇少英還高?不過他不是向來介意女子使劍的嗎?陸小鳳探究的目光移到了西門吹雪面上。他神情有如大海,一片平靜,壓根看不清眸下壓抑的暗潮洶湧。陸小鳳認敗,這麼久的朋友了他果然還是看不懂西門吹雪。
於凜凜還想說些什麼,花滿樓卻搖了搖頭,他宛若黑琉璃似的眼睛空洞無神,卻準確地“看”著於凜凜搖了搖頭,於凜凜咬了唇收回了手裡的劍。
“那便留到下次罷,下次我定要斬你於劍下。”於凜凜冰冷警告地望了一眼西門吹雪,“唰”地一聲收回了手裡的大劍。
眼波盈盈流轉,不巧便看見了霍天青怔怔望著她的目光,見她視線警告地瞥了一眼,他垂下頭,重新看回閻鐵珊。
陸小鳳,花滿樓,於凜凜,西門吹雪四人前往又一村,此間種種暫不贅述,他們四人在燃燒著火光的趙大麻子房子前,遇見了扛著一串人耳朵的趙大麻子。陸小鳳警惕地望著他:“你不是趙大麻子。”
“趙大麻子”裂唇一笑:“誰說我是趙大麻子的?”
陸小鳳道:“你是誰?”
“連你都認不出我是誰,看來我易容的本事縱然還是不能算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陸小鳳盯著他,忽然笑了:“可是你翻跟斗的本事卻不行。”
於凜凜已知道他是誰了。與陸小鳳比賽翻跟斗這種無聊事的,大概也只有他嘴裡那個“偷中之偷”的司空摘星了。他也是易容高手的話,他能否看出上官丹鳳的臉是易容的呢?於凜凜心下想道。
……希望他可別辜負她的願望。
“你到這裡來又是想偷我什麼。”陸小鳳斜眼笑嘻嘻地打量他。
“不。”沒想到司空摘星搖了搖頭,目光移向旁邊的於凜凜:“我是來偷她的!”
“丹鳳公主?”陸小鳳吃了一驚:“是誰讓你偷她的?”
“不能說。”司空摘星搖了搖頭。不過以陸小鳳的聰明,他很快就猜出來了。於凜凜知道他們要往霍休身上猜了,只不過這一切都還是霍休的局,想必霍休會說是想要驗證上官丹鳳的身份才會抓她吧,不過……
於凜凜心中微笑,他這可算是入了她的局中局了。
與司空摘星分別之後,陸小鳳便直接讓她回珠光寶氣閣,於凜凜瞥他一眼:“你就這麼想我被人擄去?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回去不會遇到危險?”
陸小鳳:“……”
花滿樓也不贊同道:“上官小姐一個人回去實在不安全。”
“一會兒是上官小姐,一會兒是飛燕,你到底是誰啊。”陸小鳳掏了掏耳朵,狐疑的目光在花滿樓臉上溜了一圈。
花滿樓耳根有點潮紅,立刻皺起了眉頭不悅地望向陸小鳳,陸小鳳終於抬起手來投降:“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那就一起吧,大小姐!”西門吹雪站在一邊沒說話,目光卻忍不住瞥了於凜凜一眼,望著她失笑的面龐,不由有些發怔。
笑起來是這樣的嗎?發火的時候滿臉冰雪,凜然不可侵犯,笑起來卻還有個酒窩,眼睛……還是那樣閃閃發亮,充滿了執拗與堅定的光芒。
四人離開又一村後便尋了一處旅館宿著了。於凜凜泡了個澡眯了眯眼,往窗外一看,就看見了月光下背劍而立的西門吹雪,月光落在他披落而下的黑髮上,他渾身沐浴著月光,月光映亮他英挺的輪廓,他微仰著臉,月光在他喉結處一折,將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寂寞,有如高山上的皚皚白雪。
“裝X。”於凜凜冷笑一聲,察覺到異動,她手迅速地抓過了手裡的大劍。
其實以她的性格是不會和西門吹雪發生衝突的,人類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西門吹雪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