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直樹卻奇怪了。臨近東大考試,於凜凜調整了作息時間。縮短了複習時間,更多用於休息和放鬆。離東大考試還剩兩週時間,深夜於凜凜被渴醒,想去客廳倒水。不想,剛開了臥室門就聽到了入江父親壓低聲音卻依舊抑制不住怒氣的聲音:“你必須給我去考東大!”
話音落下,大腹便便的入江父親甩手就回了房間。整個漆黑的客廳裡只餘下入江直樹一人落寞的身影,他靜靜地呆在黑暗裡很久很久,彷彿整個人都要融在那片黑暗裡。他背脊依舊如初見時一般挺直,如小白楊似的,不過於凜凜卻看出了倔強執拗的意味。她想了挺久,或許這時候放他一個人最好,但是……
他也站得太久了吧!她實在已經渴得不得了了。
結果於凜凜剛小心翼翼地踩上樓梯,果然就看見了入江直樹看向樓梯口的目光,他直愣愣地看過來,眼眸黑如墨,看著格外乾淨清澈。在看見於凜凜身影時,他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淡淡道:“是你啊。”
明明他口吻一如往常,面容半邊有如融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但於凜凜卻嗅到了一股別樣落寞的意味,他秀麗的臉龐看著就像是一聲憂愁的長嘆。
這還不過是個孩子。於凜凜輕輕點頭,兀自走到冰箱前,本是想拿礦泉水的,手卻還是往旁邊一靠,伸手將側邊的啤酒拿了下來。
將啤酒朝站在那兒的入江直樹一甩,對方雖然有些呆愣,反應速度卻是不賴,一伸手就接過了於凜凜拋過來的啤酒。
“要一起喝一杯嘛?一醉解千愁。”於凜凜狡黠一笑,伸手揚起了手裡的灌裝啤酒。
對方拿起手裡的啤酒看了一眼,乾巴巴地回答她:“20歲才是法定喝酒年齡。”
FUCK,差點忘了這裡是日本。於凜凜腹誹一句後,故意抬眼漫不經心地往周圍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對他粲然一笑:“嗯……不過除了你和我,就沒有其他人了,也不算違法吧。”
入江直樹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說法,矜淡地邁步走到玄關把門開啟:“出去喝吧。”
於凜凜丟下句“等等”就先跑回房門,抓了兩件衣服後,也跟著入江直樹走出了門。一出門就看見了月光如練般傾灑而下,彷彿給這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薄霜,冷泠泠的教人有些無端寒冷。而入江直樹已經坐在庭院的鞦韆椅上——這原本做來是給入江裕樹玩的。如今入江直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身形單薄,形影單隻,倒也真讓人無端覺得有些可憐。
於凜凜將手裡的衣服拋了一件給他,毫不客氣也不尷尬地在入江直樹身邊坐下,“咔”地一聲就掰開了啤酒罐的易拉環,啤酒沫一下子就從灌裡湧了出來,流在了手指上。
還沒等於凜凜處理,身邊就默默遞過來了一張紙巾。沒想到這傢伙毒舌是毒舌,人還是挺體貼的。剛想伸手去接,卻見對方直接將紙巾收了回來,並擦了擦自己的手。看著於凜凜有些呆愣的目光,他倒是先一步打破了面癱的面具,第一次在於凜凜面前微微勾起了唇。
一向不笑的少年突然笑起來有種冰雪消融的美感,再加上他實在面容俊美,笑聲低啞溫醇,美人實在是比較吃香的,於凜凜便也不同他計較,只對準他的啤酒罐一碰,順帶將啤酒沫也弄到他手上。
“你與之前有很大不同。”沒等於凜凜開口問他,入江直樹就先一步開啟了話匣子。他目光黝黑清澈,一如往常,不過於凜凜還是知道他是在說什麼。雖然沒有接觸多少時間,但畢竟相原琴子和他表白過,也產生過幾次衝突,以入江直樹的聰明程度,自然心裡有一定的猜測。
雖然於凜凜有努力不表現出太大的異常,低調起來……但是,低調其實就已經是挺大的異樣了,她與之前那位“相原琴子”實在有太明顯的不同了。於凜凜無奈地笑了笑,並不回答。
入江直樹喝了一口手裡的啤酒,依舊有些漫不經心:“不解釋麼。”
“那我告訴你我的秘密,你要用你的秘密來交換麼,入江君。”於凜凜不置可否,言笑晏晏地側頭看向身畔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她身上,清澈如小溪,彷彿能看穿人的心底,少刻卻是微微頷首。
“我確實不是相原琴子。你親我那次也是為了試探我吧?之後多少看出了我的不同,對吧,入江君。”是了,那次突然被親,她左想右想都沒能猜透入江直樹的心思,最終只能歸結到這一項上。他若不是為了試探她的變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於凜凜呆呆地瞥著遙遠的天空,苦笑:“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