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睡覺不一樣,那是她在進行連載時,才會出現的狀態。如果要準備一部連載,她會在連載開始前一直躲進書房,臥室也不回。為了照顧白井這種狀態,鄭號錫辭掉了舞蹈的工作,真的當起了專職保姆。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秋天一過,鄭號錫不得不把白井書房裡的地暖開啟,才能放心回去睡覺。半夜總會想著,她會不會現在很難受,很冷,很餓,孤單……但自己以前作曲時,也不希望他人來摻和,尤其在自己作曲不順利的時候。本來用這種想法把自己逼上床,但沒過多久,鄭號錫就醒了。既然不能陪在她身邊,那就也開始工作吧。時不時去她房間看看,如果她問自己為什麼沒睡,就說自己也在工作。這樣就好了。
鄭號錫一次去檢視情況的時候,看到白井實在累得不行,趴在書房睡著了。心疼的鄭號錫把她抱出書房,讓她在床上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下午,為了預防這種事情再發生,鄭號錫把沙發挪進了白井的書房,讓她如果想打盹就好好在沙發上睡。
鄭號錫從白井書房的窗戶,看著秋天的葉子一片片掉落。
白井看鄭號錫每天來自己臥室,不辭辛勞的,也很感動。以前星山也曾這麼陪過她。鄭號錫每次的路過,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這冰冷的房子也變得有了熱氣。
“我不喜歡和其他人交談。”一天晚上,鄭號錫在把熱茶端進白井的書房後,白井突然說道,“我上大學時,我的同學都不會關注我的。我也不想讓他們意識到我。每天上完課我就趕緊回來,進入自己的世界,簡直就像網YIN宅女……”
鄭號錫轉身,坐在了白井對面的椅子上。
白井繼續講,“一郎,看不下去我這個樣子,讓我跟其他人交流,搞好關係……我照做了,就在一星期後,我在拉麵店發現了一個因為家庭關係,心情不太好的女人,她和我同校。因為和我很像,我就去和她聊天了。我說了很多鼓勵她的話,大部分都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說,但沒有告訴她我們同校,為了之後去找她給她一個驚喜。我以為那樣可以和她關係更近一步……”
鄭號錫聽到最後一句,就知道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事。
白井看著鄭號錫,眨了眨眼睛,幾顆淚滴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她可能是無意的,畢竟她不知道我的家庭狀況。在不久之後,我就見到了她帶著我叔叔來到學校找我。幸好我和她班級不同,那個時候我也正好要回家去。所以我跑了。那之後,我再也不敢跟任何人說我的事情了。因為,只有一小點可能,我可能,就會被他們找到。可我不想被他們找到。”
一輩子,這麼躲躲藏藏的,肯定很難受。只是為了活下去,把自己關進在這間密室裡。人際關係也不敢發展。青春時光根本沒有一絲陽光。沒有朋友,沒有可以愛的人,沒有愛自己的人,不犯錯,不被嘉獎,不需要再去追尋夢想,只是活著。一個人最美好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鄭號錫吸了下鼻子,伸手去將白井臉上的淚擦掉。
她從身邊的這雙窗戶,看過了多少春秋?夏冬?
“沒關係,”鄭號錫輕輕撫上白井的臉頰,“我不是被上帝派來陪你了嗎?”鄭號錫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他讓你前半生過的太痛苦了,所以趕緊送我來,向你道歉。”
“……”
兩個人靠著書架,坐在地毯上。白井第一次主動讓身體斜依著鄭號錫。她哭累了,就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了不起的蓋茨比》。白井笑了笑。這是她最喜歡的書。
“蓋茨比,”白井擤了下鼻子,用嚴重的鼻音講道,“他經常幻想,幻想他的成功,幻想著他未來。他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成功,所以他為自己寫了一張時間表,激勵自己,成為一位紳士,有錢人,上流社會。他也陷入了愛河,愛上一個叫黛西的女人。為了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他用5年時間,變成紐約最富有的人,尋找自己愛過的女人……”
鄭號錫專心聽著白井講給自己的話。
“但是,他的夢想,還有他的愛,都背叛了他。上流社會不接待他,他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安全拋棄了他。但他仍然相信,所有的事,都會變更好……就像那盞綠燈,遙遠,遠在天邊,他以為他觸碰到了,但……那些,美麗的夢,只是泡沫罷了。”
鄭號錫讀過這本書,因為白井經常讀,所以鄭號錫也被吸引了。起初,他只覺得這是個單純的愛情故事,沒想那麼多。
白井突然把書拍在地板上,雖然眼睛還紅腫著,還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模樣,“讀太多遍的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