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他手中捏著一隻有著盔甲的蟲子,普通的臉上露出一絲嗤笑。這蟲子根本就不會飛,更別提要大量爬進“梨雨”了,分明是有人故意想要觸動機關。
至於是什麼人,為了什麼目的,這與他均無關係。他聽從師傅的遺言助穆爾其一臂之力,而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也許一切自有神明旨意。
盛夏的時候,一大幫子兵爺光著腚在水裡洗澡是常有的事。
誰看誰啊,都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膀子和照的紅黑的臉。
邵越和沈楚熙以前在軍營時就沒多大避諱,頂多是挑個人少的地方擦擦洗洗。
而黎景和顏修文就不同了,王妃和將軍夫人的身子誰敢看?
就算大家都是男人,但這國都養出來的人白白嫩嫩,清雅俊秀,怎能和這鄉野漢子比。
雖然黎景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同他們一起,但閒王爺用河水太涼會傷著孩子果斷的阻止了他。
“所以你每天叫劉木匠就是為了此事?”邵越一臉陰鬱的看著蹲在地上挽著袖子忙活的王爺。
沈楚熙把手中的木板打磨光滑,“反正一時也想不出解決遼賊的機關,還不如想點別的呢”
邵越不想搭理他,抬步就走。
“哎,你確定不要讓劉木匠給顏大人做一個浴桶?咳…顏大人這白白嫩嫩的樣子……”
“真有必要?”邵越的額頭打個結。
沈楚熙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考慮,雖是石頭,但教教他怎麼照顧人也是可以的吧。
“徐伯說用熱水泡泡身子能減輕孕夫的乏累,我說,顏大人的孩子都快六個月大了吧?你還真是漠然啊!”沈楚熙一邊帶著感慨的說,一邊觀察邵越的動靜。
看他皺眉沉思,沈楚熙才替顏修文嘆了口氣,愛上這樣的人大概是會寂寞的吧。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另外兩個人卻在營帳中津津有味的研究從遼人那邊畫來的機關“梨雨”。
沈楚熙畫了一份機關圖的構成模樣給黎景看看解悶,沒想到黎景和顏修文卻是津津有味的研究了起來。
剛食過午食,黎景就進了離主營帳較遠的顏修文的住處。
他二人相對而坐案几。一人手中握一隻狼毫低頭在暈黃的草紙上寫寫畫畫,不時交換幾句意見。
虎子蹲在一邊替他家端茶倒水,深感責任重大。他照顧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個啊。
邵越放下手中的流鶯傳書,剛硬的臉上眉峰更是深刻。
“將軍,齊弎出事了?”齊硫是負責齊衛的訊息並與其保持聯絡。
這幾日在遼尋人的齊弎突然失了聯絡,在如今楚遼為戰之際出了此事就不能不細查了。
“看看吧”邵越淡漠的扔給齊硫一封信。
“齊弎斷了聯絡的時間和南遼公主出倉皇出現在楚境的時間…幾乎一致……將軍,南遼公主是?!”齊硫詫異的問到,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齊弎是將軍為尋找許姑娘的,南遼公主……
邵越淡淡看他一眼,“桑華與許姑娘有七分相似。”
齊硫低首,手中的信紙被他緊緊的握住。
片刻後,他抬起頭,“將軍,你把顏大人放在何處”
營帳中突然一冷,邵越漠然的翻開案几上的地圖,“齊硫,你逾矩了。”
穩重的臉上帶起蒼桑之意,齊硫苦笑,“是啊,你是將軍。”
因為他是將軍,所以被喚作齊意的人換了一輪又一輪,因為他是將軍,那個溫柔聰慧的人終於都被每一個來了又走的人遺忘了。
那個讓他喚作意的男子終於葬身荒漠,泯與長河。同樣的名字讓他每每聽見就心痛如割。那個像顏修文溫潤笑著的男子,再也不會出現了。
齊硫承認,他想對顏修文好,想讓這個和他記憶中相似的男子能過的很好很好。
下卷惜緣第一百零一章
從邊境出來的晚風浸透著荒漠的滄桑和乾涼吹起柴堆的焰火一簇簇的跳躍。營帳中少了幾分熱鬧和嬉笑,多了些許嚴肅和沉重。
軍營空曠的習武場中透過月光只能朦朧照出幾個魁梧的側影。
樹梢突然顫動起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可這次,卻不是風!
凌厲的短箭從遠處的高處破風而來,經過的樹葉被細密的削去葉首,帶著夏暑的熱風生疼的從耳邊劃過,先是一支,然後漫天箭雨!
站在空地上的張誠和遊名立刻轉動手中的傘狀物,高速旋轉的圓柱在手心不停,凌厲而來的短箭被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