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了惡業。”
姬君漓將樂湮掩在身後,冷聲道:“他自己習藝不精,又受了姬薄銘的意旨妄圖刺殺族長,隕落江中也是該得的下場。”
樂湮傍著他的胳膊,苦澀得說不出一句話,眼淚早已在眼眶之中打轉,還是白秀雋低著頭又咳嗽作為提醒,姬君漓才作安慰狀地挽住樂湮的胳膊,繼而不鹹不淡地又道:“此間事,岳父大人看來不甚瞭解,這樣,岳父您遠來是客,又一路風塵僕僕,不如現在寒舍歇息?”
這話說得十足的是不客氣,想來宋玉開罪了他的心肝寶貝樂湮,他就連岳父不甩個好臉子看。
果然是個護短的人。
算是他沒看錯人。宋玉無所謂地點頭一笑,然後從容地邁步而入。
……
樂湮從姬君漓的懷裡探出悲傷的小眼睛,便再一聲不吭地走進了的寢房,姬君漓見他悶悶不樂,又看向白秀雋,對方聳肩,然後微笑道:“姬氏族長,原來你也沒我想得那麼高招嘛。”
“……”
這個世界上,你可以被任何人嘲笑,但就是不能被情敵嘲笑!
……
當晚的風真是呼嘯不絕,在這種已經扭曲變形的異界空間裡,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如此詭異的風速了。
姬君漓的一身玄袍被吹得鼓脹飛揚,層層疊疊地漾開,如一朵盛放的蓮,他在黑暗之中踽踽獨行,這裡,浸透著滿天無光的悽慘悲涼,腳下的麒草被驚風吹得歪斜,又紛紛在他腳下兩邊拂開,濃淡潑墨高下迤邐,疾風裡麒草散發出的美人香如淺醉的霓裳,瀰漫著恍惚的一個世界。
微瀾的一點零星麒草,窸窣的響動延伸入綿長不見終極的夜色深處。
姬君漓將腳步一收,此時此地,有人自身後走來,跫音輕小,還有發掘自山海濱州明珠錦發出的衣料的摩擦聲。
緊跟著那個腳步聲靜止了,暗黑色的斗篷底下傳來沙啞的聲音,“族長。”
“何事?”他想到不日前的囑咐,“老族長已經安頓好了麼?”
“是。”那人自斗篷底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緊跟著,那人又道:“族長,我有一個人要給你引見。”
“哦?”姬君漓似頗感興趣地揚眉。
黑暗無光的一片影子裡,他的身影就這麼隱匿而去,姬君漓在原地負著手看著此處的天邊,沒有月光,也沒有星辰,唯獨這寂寥無邊的黑夜。說起來,姬氏一族已經多久見不到人圓滿無塵的嬋娟了?
他一聲嘆息,水霧化風飄散。
再然後,身後又有人匆匆跑來,這次的腳步宣告顯重了不少,輕功比較弱,即使姬君漓不回頭也知道此人必定武力值不夠。不過這腳步聲雖然細碎,卻極有規律,而且似乎跑了許久卻一點喘氣的跡象也沒有,應該是個受過特訓的人才。
這是不回頭時姬君漓已經先入為主得到的看法。
那個人的確在小跑過後臉不紅氣不喘地停下腳步,然後細緻地又舒了一口氣算是解了這一路風塵疲乏,他出聲道:“族長,小的姬陵。”
“看來你是姬薄銘的人。”姬君漓仍然負手不回頭,半仰視的頭後垂下墨染流雲般的長髮。
姬陵一瑟縮,驚駭了片刻,又恭恭敬敬地跪下來,“小的,曾經是。”
“哦,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棄暗投明了?”
“早就不想跟著姬薄銘那廝幹了,只不過可惜被他的□□控制著不得解脫,如今族長迴歸姬氏乃是大事,我看他近來更是躍躍欲試,小的雖然看重這條小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還是絕對能分得清的!所以……”姬陵吐了吐舌頭。
姬君漓的左手自右肩後伸出,打住他滔滔不絕說下去的話,“所以,我也必定會救你,這點你不必有後顧之憂,能棄暗投明自然是好,但如果你兩面三刀,配合姬薄銘當這個黃蓋,我一定不介意廢了你的人。”
廢了……
哪個廢?
姬陵驚恐地吞了口口水,猶猶豫豫地看向自己的褲襠,當即堅定了向族長大人投誠的決心。
“族長大人,小的哪敢起那個歪心思,就算有,也沒那個智商是不是?”見姬君漓冷然地不肯說話,他慌里慌張地解釋道:“小的有事要稟告!”
這才說到點上,姬君漓揚了揚眼瞼,“說。”
“族長,姬薄銘為何可在這世上存活千年,您不知道吧?”
這個問題……姬君漓心神一動,他突然轉過身來,底下跪著的這小的眼神微閃,若說是小人也太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