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法印即將與僕從撞上!
第25章 遺言
一切只在說時遲那時快,姬君漓的一道法印勢挾風雷,僅餘的那點異術靈力,生生被他提解到了七成。
不知死活的僕從就這麼撞在九轉輪|盤的法印之上,真個比大國大眾撞上了瑞典沃爾沃,首先鼻青臉腫地飛碟般發射了,一直落到對面參天倚壑的一株古木之上,被樹杈子攔腰橫截,且猶自叫罵不止。
白秀雋已經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樂湮的束縛亦在法印之下掙斷,她來不及松胳膊,就看見姬君漓跌跌撞撞地往後飛出,那是萬丈懸崖啊!
就像一對相對作用力,法印被推出的那一刻,姬君漓自己也被那強大到七層的姬氏一族的秘術震得跌了出去,以他現在的功力,根本耐不動九轉輪|盤,方才那已是極限。
一腳踩空,山石與他一同墜落,樂湮飛撲上去:“冰激凌哥哥!”
小手終於牢牢地勾住了姬君漓的半截衣袖,姬君漓的神思本已有些恍惚,被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叫喚登時清醒過來,繼而胸腔的怒火騰騰燃燒起來,她來做什麼?
樂湮的身量力氣根本拉不動姬君漓,掙扎不過兩秒鐘,兩個人一同摔落山崖……
懸崖岸上的青灰碎石跟著滾落山澗,伴著樂湮最後一聲驚恐的大叫,然後半點回音都聽不見了。
白秀雋還刀入鞘,不知何故,眉目竟有些悵然,也有些溫軟……
一人偷偷瞟了眼樹杈子上的同伴,硬著頭皮上前問了一聲:“主人,現在該如何處置?”
既說道處置,那自然指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了,白秀雋握刀的手一頓,冰冷的聲音自面紗下傳出:“不聽指令,立斬不赦。”
“是。”
答應的同時,那人還有些物傷其類,更多的卻是肅然起敬。
白秀雋做得並沒有錯,那個人已經留不得了。
……
與此同時,姬君漓正和樂湮掛在峭壁之上的一顆倒向生長的樹上,這石壁像是被打磨過一般光溜溜的,且沒有可以踩蹬的地方,姬君漓奮力將樂湮推上樹幹坐著,自己半截身體吊在樹上,右腳抵著石壁,但總是下滑,如是反覆,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他覺得很遺憾,從未有過的悲傷。
樂湮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姬君漓有些煩亂,可是也許是最後一次聽她哭了不是嗎?不知何故,姬君漓只覺得眼前一片影影綽綽的模糊,那嬌弱的倩影分明就在眼前,他分明能聽到一聲聲迂迴的嚶嚶低泣,可是他看不分明那雙蓄滿了淚水的明眸。
“丫頭,聽我說。”
樂湮果然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邊啜泣抽噎,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這個時候,姬君漓竟然苦笑:“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是……姬氏一族的第八百七十七代族長。”
樂湮登時不好了,哭著撇嘴:“那又怎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裝蒜,當根安靜的蔥難道不好嗎?”
安靜的蔥……
姬君漓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生氣了,這已經不是生氣的問題了,強迫自己的語氣平穩下來,他才能好好交代一下身後事:“溯時回程的時間,應該就在一個時辰之後,你好好在上邊待著,一動不許動,等它來救你,知道麼?”
“我的一番苦心,你切莫辜負就是了。”
“你見了溯時,就跟他說,我……死在了東漢公元47年,叫族人不必尋我,再立新的族長便是。我一生雖奔波往來,多有輾轉,卻未能有建樹,且受任族長之日淺,不足以供奉祠堂,讓他們尋一處安靜的墳塋,給我立個衣冠冢就是了……本來姬氏一族的人,也不太講究魂靈一事。”
“不許說!”樂湮的眼淚豆子般砸落下來,她不想再聽下去,這種遺言,通常都是在人快死的時候才說的,“你不許死啊,冰激凌哥哥,你讓我一個人跟著溯時嗎?你讓你們家族再找一個族長嗎?可我去哪裡再找一個你?”
淚雨滂沱,她音色清純,幾言幾語如泣如訴,不絕如縷。
陽光一縷縷的真是炫目啊,姬君漓被一樹婆娑樹影晃得眼睛有點暈,他勉力與坐在樹杈子上的小丫頭片子對視,聽著她那些脈脈含情的話,他在最後關頭,心尖竟然是奇異的溫暖,“丫頭,我的最後一句話,你一定要聽啊。雖然你一直喜歡和我抬槓,唱反調,可是這是冰激凌哥哥最後一句話,你一定要聽的,對不對?”
這石壁當真滑不留手,姬君漓已經無法控制了,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