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的人影,彷彿看見了穆蕭送行的笑容,若你我不是敵人,或許,會成為知己,池璟心底道。
半月前,當第二次大戰結束之後,池璟突然收到了來自敵方陣營的飛鴿傳書,信乃出自穆蕭之手,信上所畫乃是今日墨羽大軍的佈陣圖,從嚴守到攻擊,居然畫的絲毫不差,而旁邊誅殺筆寫下的,卻是祥瑞今天用於破陣的方法,當下,池璟在驚詫之時卻對穆蕭多了幾分好奇之意,可以如此準確無誤的畫出自己的佈陣方法,並且一一破解,這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而他的意思,池璟當然是懂。
兩國方經歷過大戰,再次大戰對於兩國來說無疑都是孤注一擲的戰鬥,而池璟出兵,大半原因說是為父報仇,不如說是為了安撫民心,墨羽這個國家和其他國家不同,整個國家崇尚武力,認為所有的征討都是理所應當,沙漠中成長起來的民族,很多時候,擴張土地是他們不得不做的事情,而池颯的失敗,讓整個國家的人民彷彿突然的失去了信心一般,為了挽回皇室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池璟必須出戰。
而祥瑞如今內憂不斷,更不希望出現戰鬥,即使穆蕭好戰,但他也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樣的事情,戰爭,此刻對於兩國的人民而言,都不是正確的選擇,然而兵臨城下,作為兩軍主帥,他們卻不得不如此。
只是穆蕭巧妙地用了這樣的方法,紙上談兵,或許也並非無稽之談,一方佈下陣法,而由另一方來破解,若破不了,則為敗,若能破,則為勝,沒有血腥,沒有廝殺,卻可以交戰於白紙之上,他們用的,不過猶如圍棋一般,對弈之法。
而今,半月已過,透過每日不斷的信紙來往,已然能夠決出勝負一般,兩人都清楚,如今看來,破釜沉舟,或許也不過是平手而已,既然如此,何不等到雙方休養生息之後,真正的較量。
“王爺,他們好像收兵了。”城樓上副將軍看著墨羽大軍的方向疑惑的說道,而穆蕭卻是帶著往常的笑意,目光直視著前方,許久才道:“掛上和戰的旗子,這一次,平手。”副帥一臉詫異,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怎麼就和戰了,然而看著穆蕭的面容,卻是什麼也不敢問,趕忙下去準備了。
池璟,呵呵,穆蕭心底笑道,或許他,才是這三國裡唯一能夠有實力成為最後贏家的人。而不遠處的墨羽士兵,看著對方城樓上升起的和戰之旗,亦是充滿了疑惑和詫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這天下,必定是我墨羽腳下之地。”就在眾人的詫異中,騎在駿馬之上的男子,冷聲開口道,拿俯瞰天下的霸氣,堅定不移的語言,合著風中飄逸的旗幟,讓人瞬間的臣服而下,拿鐵血般的男子,是墨羽最堅硬的脊樑。
“墨羽萬歲,墨羽萬歲。”士兵齊聲叫道,在池璟撤兵的號令中,走回了來時的路,然而,這一次,即使掛上的只是和戰的旗幟,所有的人卻彷彿得了勝利一般,因為他們相信著,池璟總有一天,會帶著他們在從這裡走來,並且,再也不會回去。
一場漫天血腥的屠殺,卻沒有人知道結束在了那來往的傳書之上,但是,穆蕭和池璟相信,這看似荒謬的紙上談兵,卻只是兩人較量的開始。
而此刻,蕭王府的桃園內,穆皇緩步而入,看著那立在樹下之人,嘴角笑意更深,只是眼底的寒意,卻是一閃而逝。
一襲白衣的女子,拂袖而立,櫻花落滿肩頭,銀絲微動,白紗遮面,淡然而落幕,周身散發的寒意,彷彿冰凍來了四周的空氣,遺世獨立的女子,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彷彿這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蕭要回來了。”穆皇開口道,莫離轉身,清冷的目光中波瀾不驚,看著穆皇的笑容,彷彿看見了穆蕭的樣子,要回來了嗎?
“你想要我做什麼?”暗啞的聲音傳來,和那清冷的身影顯得那般的格格不入,就在穆蕭離開後的第三天,穆皇來了王府,他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下人們只看見,當皇上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那昏睡在床上的女人居然緩緩地坐了起來,門口的天林難以置信,卻見莫離冷冷的看著穆皇,許久才道:“作為救我的回報,你想要我做什麼。”
然而,那時穆皇卻是嘴角一笑,轉身離開,而今,同樣的話她再次問道,是穆皇用牽引之法強行進入了她的夢境裡,將她帶了出來,可是,她卻知道,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不會那般好心的將她叫醒,他又她的目的,而她,明明知道,可是,她不想欠他什麼,既然他救了自己,那麼,回報他也是理所應當。
“朕要你,輔助穆蕭,奪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