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頭,拿起桌上放著的水杯隨意的朝著石宜扔去,果不其然,杯子穩穩的落入石宜手中,滴水未漏,默心下了然,這人的身手,定不在自己之下。
“無謂的試探,沒必要。”抬手飲盡杯中之水,按照方才杯子扔來的弧度,聚力一發,杯子朝著默迅速飛去,原本想伸手接住的默,轉念一想,卻是任由那杯子打在了自己身上,應聲而裂的杯子伴著默的一聲悶哼,讓坐在床上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不會武功?”默在試探他,而他亦是在試探著來人,方才扔回的杯子雖然只用了三分的力度,然而,倘若對方真的是沒有武功之人,定也是接不住的。掀開被子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捂著左肩的默看著他毫無阻礙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那蒙在他眼上的繃帶形同虛設一般,倘若他不是真的中的是絕命,默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眼前的人騙了。
一絲淺淺的桃花香味隨著石宜的靠近而越來越清晰,石宜心底一愣,走到她身前一抬手,正好觸及到默的面龐,仔細觀察著他舉動的默一時沒注意,直到那帶著溫度的手指猛然的觸碰到自己冰冷的面頰,方才如夢初醒一般,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而那粗糙卻帶著溫暖的指紋,卻彷彿一顆石子,在心底蕩起了漣漪。
“是你救了我。”石宜道,是的,他記得這個味道,那淡淡的桃花的香味,讓他如此的記憶猶新。石宜安靜的等著,卻聽不到任何的回答,倘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聲,他都懷疑自己面前是否真的站著一個人。
默看著眼前的男子,心底那絲莫名的悸動讓她第一次感到從沒有過的恐慌,壓下心底的異樣,傾身走進石宜,拿起他的右手,在石宜的手掌中用食指寫道:半月後,病癒,離開。
寫完默匆忙的轉身離開,那心底莫名的倉惶第一次讓她落荒而逃,淺淺的桃花香漸漸消失在一室寂靜的房間,石宜平攤的手掌上似乎還有那微涼的溫度,她的手指,好涼,可是,那微涼的溫度卻成為了他記憶中深刻的存在,握緊手掌,石宜嘴角一笑,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第一次,運籌帷幄,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會因為這個不曾見過面的女子,而漸漸的開始變的不像自己。
☆、第十三章 不管你是誰 我要定了
寂靜的山谷中彷彿不曾因為多了兩個人而有絲毫的喧囂,除了每天換藥的片刻,他們似乎從沒有過任何過多的交流,竹樓外不遠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桃林,那是默最喜歡的地方,那裡有她僅有的兒時美好記憶,正直桃花繁盛之時,落櫻紛飛,幽香肆意,然而那佇立在林中的人,卻與這一片美好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原本纖弱的身影卻散發著易於常人的剛毅,一襲白色裙裳在翻飛而落的桃花中遺世獨立,那女子身上,似乎有太多的故事,卻因著那生人勿近般的氣勢,讓人不敢靠近,那是血腥度染上的寒冷,沒有人,可以輕易的越過那若有若無般的界限,這就是殺手,在血腥中鍛造出來的冷血無情。
寂靜的空氣中傳來絲絲渺渺的笛聲,在迷亂的季節裡,透露著讓人無法訴說的憂傷,輕微而飄渺,卻在那婉轉的曲調中深刻的傳到了心底,那樣的悲傷,從來不輕易被人察覺,然而,卻讓默心底一顫。
有種悲傷,從來不需要別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她需要的不是憐憫,不是同情,當所有的一切都已然無法避免,而你成為了唯一的希冀,悲傷已經無濟於事,她心底的傷痛,她從來不曾對人講過,從來不曾表達過,然而,不代表會在自己的心底消失。
這一刻,在那笛聲中,默第一次,直視著自己心底壓抑的憂傷,在那漫天的落櫻中,漸漸蔓延開來。
竹樓之外,石宜輕靠廊柱,手中橫握竹笛,青絲微亂,原本堅毅的面容卻在此刻顯出異樣的溫柔,有多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了,十五歲開始,周璇與百官之中,馳騁於沙場之上,處處小心,時時提防,蕭牆之內的生活,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而此時,或許是因為那淺淺的花香讓人短暫的沉迷,或許是太過安靜的環境讓人變得淡然,縱然看不見,卻讓石宜覺得異常的安然愜意。
一曲完,石宜放下手中竹笛,感受著從之前就一直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女子,她總是這般的安靜,然而,卻無法讓人將她忽視,哪怕,她從未開口說過話。默直視著那蒙著眼睛的男子,嘴角淡然的笑意,讓人無法理解一般,換成了別人,深受重傷,雙目失明,誰還會如此的氣定神閒,是他真的不在意,還是他隱藏的太深,默探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卻終究一無所獲。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