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能腰部受傷後便落下了病,所以走路才會偏於一個方向,天長日久的,胯骨便自是歪了。”
“嗯,有道理。”唐寂捻著鬍鬚道。說罷便又坐去書案前,快速地翻看著以前的卷宗,果見那上頭傅珺的口供裡,清楚地寫著當年錢寶被撞那個瞬間的詳情,確實是先撞了腰,再撞了頭。
唐寂不由精神大振,又問道:“可還有其他的?”
傅珺點了點頭,聲音清越地道:“卷宗裡記載著,在無名男屍的衣物上還發現了一些蘇木的碎屑,侄女便是由此有了一個推測。”
說至此,傅珺看了看唐寂,面上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神色。
她接下來要說的,純屬推測,當然還有一點點直覺。她有些擔心這些推測是否準確,會不會將調查的方向引歪了。
不過,唐寂顯然對傅珺很是信任,見她神色有些猶疑,便立刻笑道:“四丫頭不必憂心,大膽說便是,錯了也不打緊。多個人多個想法,說不得便能另闢蹊徑呢。”
傅珺一聽唐寂所言,便知此案定是遇到了瓶頸,這無名男屍的身份也算是關鍵之處,若能確定下來,對案件的推進亦有幫助。
因此她也不再猶豫,只輕聲地強調:“以下所言,皆是侄女的推測,唐伯伯酌情聽聽便罷。”
唐寂笑道:“我知曉了,你直管說便是。”
傅珺便道:“卷宗記載那男屍的衣物上有蘇木碎屑,侄女由是便想起,四年前,侄女曾在那錢寶的身上聞到過一股腥羶之味,還見其衣角上粘了一粒大的白色顆粒。侄女這幾年頗讀了幾本雜書,根據書中的描述,再結合侄女的記憶,侄女認為,錢寶身上的白色顆粒,很有些像是白礬。當然,侄女並不敢肯定,只是將他身上的味道與顆粒的顏色、形狀結合在一起,這才得出了結論。而今,再看那男屍身上又有蘇木,侄女記得,鞣製動物毛皮等物時,便需用到蘇木與白礬這兩樣。因此侄女才會斷定,那無名男屍必為錢寶。這錢寶很可能便是一位製作毛皮的匠師。”
傅珺說到這裡,唐寂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這還真是一條思路,雖傅珺一再強調是她的推測,但前後結合起來想一想,唐寂卻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男屍的身份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錢寶了。
第199章
傅珺便又有些羞赧地道:“侄女當時年紀小,沒見識,便說了錢寶衣角上粘了白色顆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怕唐伯伯你們查起來也費力得很。”
唐寂搖頭道:“當年因急著救人,只著重查那個大小眼男人與他的同夥。這錢寶卻是五城兵馬司拿著他的畫影圖形,四處派了人去查,結果是無人識得。過後又因各家孩子得以解救,此人便被放下了。若不是這具無名男屍,只怕這錢寶也不會有人想起他來。”
傅珺點了點頭,又道:“既是如此,那此番倒可以好好查查了。但願侄女提供的思路不致出錯。”說到這裡她停了一停,回思著唐寂方才的話,腦中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來,便又道:“方才唐伯伯說,五城兵馬司派了好些人手去查錢寶,卻始終未果。侄女聽了您這話,倒又有了一個疑問。”
“哦?你有何疑問?”唐寂問道。
傅珺便道:“這個疑問,其實也是侄女的一個推測。侄女原想著,那錢寶應是個鞣製毛皮的匠人,否則也不會身上帶出這些幌子來。然侄女卻想,那皮貨料子行皆是開在熱鬧處的,便是作坊亦不會離城太遠,錢寶若真是做了這一行,那三教九流出沒之處便必會有人識得他。可方才唐伯伯卻說,五城兵馬司沒查出他的來歷,侄女便想,有什麼樣的人,既要接觸鞣製毛皮,又隱藏得極深不為人知呢?會不會。是私自制作甲衣之人呢?”
傅珺這輕輕的幾句話,卻像是平地裡乍起的一記驚雷,在唐寂與王襄的耳邊驀然炸響。
兩個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悚然之意。
這起案件本就枝蔓紛紜,又牽涉到那個神秘組織。傅珺的推測無意間竟似切中了那神秘組織的一條隱脈。
而王襄想得還要多些。之前棋考那件事亦與這一神秘組織掛上了鉤。再結合他先前收到的許多資訊,他有了一個隱約的懷疑。雖證據不多,但僅是想一想,便已足夠叫人膽戰心驚了。
見王襄與唐寂一瞬間表情萬分凝重,傅珺倒是有些意外。
這些年她著實讀了不少雜書。據書中記載。自秦始皇時代起。各類戰甲便是以皮革為主的。後來,隨著炒鋼技術的日益成熟,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