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做不成妾,那就只能往妻位上考慮一二了。
傅珂低垂的眸中劃過了一抹冷意,眼前似又浮現出傅珺的臉來。
她這個四姐既然不願給人臉面,那也別怪旁人舍下臉面去爭!
傅珂唇角微勾,笑容冷如寒冰。
是,她的確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可她相信,只要有了侯夫人助力,她所謀之事便有把握能成。侯夫人不是一直怕三房勢大,就此壓下二房的風頭麼?現在她主動投誠,只要能嫁予孟淵,她什麼都願意做。
鄭氏的傷、幾個小妾的死,本就疑點重重。若侯夫人能助她得償所願,就算讓她當面指證傅庚殺妻弒妾,她也願意。到時候她甚至可以想辦法認祖歸宗,再度做回程氏後代,與那個所謂的繼父一刀兩斷。
這想法讓傅珂連針都拿不穩了,一雙手心早已汗溼,呼吸更是瞬間變得粗重不已。
那樣的情形,真是想一想都叫人從心底歡喜起來。
傅珂將頭又垂低了兩分,唇角浮起的冷笑裡又多了兩分快意。
以往是她太笨了,沒想起來拉上侯夫人,這才致使前招盡輸,步步失算。如今她手裡也算有了籌碼,只要好生利用起來,不愁前路有失。
再者說,若她再不加緊動作,那劉氏萬一開了口,她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唯今之計,只有先劉氏一步,才能讓侯夫人不被劉氏蠱惑了去。
傅珂一面想著,眼睛已是亮得怕人,手裡的針線卻仍是未停,仍舊一針一針縫得細密,飛針走線如行雲流水。
時間在輕細的針黹聲中悄然滑過,當傅珂再次抬起頭來時,才發現窗外已是紅霞滿天,時間已至飯時。
她招呼丫鬟進來收拾起針線,便去了鄭氏房中陪她用了飯。
傅庚未曾回房用飯,不過傅珂也並不在意。她已經看透了,也想通了,那所謂的父親慈愛,她寧可不要。
在寂然中用罷了飯,傅珂便帶著丫鬟往榮萱堂給侯夫人請安。
初夏的傍晚,空氣溫暖而潮溼,天邊尚有斜陽脈脈,映照著偌大的庭院。傅珂行走其間,頭一次覺得,她的前路亦如這燦爛斜陽,看似將盡,卻總會於次日重新生起。
她的眼睛越發亮了起來,唇角噙著笑意,滿面淡然地來到了榮萱堂。
侯夫人看起來一切如常,對待各房人等的態度亦無變化,一直與眾人說話至掌燈時分方才說累了,眾人便皆退了下去。
傅珂卻被單獨留了下來。
張氏與崔氏自是早就知曉了花廳門前一事,此時俱都心照不宣,含笑而去。侯夫人便將一應服侍的人皆遣走,還令於媽媽親守著房門,這才神色微冷地開了口。
“五丫頭,今兒花廳門前的事是怎麼回事?”她淡淡問道,神色不辨喜怒,微涼的語聲在房間裡迴盪。
傅珂緊緊攥住了手裡的帕子。
“祖母在上,孫女兒不敢相瞞。”傅珂說著,語聲有些發緊,卻仍是一字一句吐出唇畔,“孫女兒想要一門好姻緣。”
第608章
聽得傅珂所言,侯夫人臉上的冷意驀地淡了下去,她將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不冷不熱睨了一眼傅珂:“你膽子倒大。”
話語隱晦,然,意思卻明。只說她膽大,卻未說她所謀之事做不成。
傅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就知道,侯夫人一定會懂她的意思。
“祖母明察秋毫。孫女兒自忖愚笨,也只得用這個笨法子,將心思轉告祖母了。”傅珂的聲音不再/幹/澀,話也說得越發流暢。
侯夫人的臉上含了一絲未明的笑意,玩味地打量著傅珂,半晌後驀地一笑:“我倒是看走了眼。”
“孫女兒便當祖母這是誇獎了。”傅珂的語氣有些急促,抬起頭來看著侯夫人,雙眸亮得怕人。
“孫女兒願助祖母一臂之力。”她驀地說道,上前幾步撲在侯夫人身前跪了下去,復又抬起眼眸直視著侯夫人,無一絲退縮。
侯夫人的笑容淡了些。
“你助我?如何助?”她的聲音仍舊聽不出任何情緒。
“孫女兒自有辦法。然,祖母也需幫孫女兒的忙。”傅珂說道,低平的眉宇間揚起一絲期待。
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傅珂一會,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傅珂看了她一眼,知道若是不說些什麼打動侯夫人,侯夫人是絕對不會平白答應幫忙的。
她沉吟了片刻,方將聲音壓得極低地道:“只要祖母相助。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