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章
王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絕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竟落到了沉香塢頭上。
一時間,王宓只覺得整顆心都沉到了谷底,直叫她完全慌了神。她坐在那裡白著一張臉,幾乎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了。
這時,忽聽一旁的傅珈輕輕地咳了一聲。王宓被這聲音驚醒,茫然地看了過來。傅珈便似是不經意地拉了拉身上的衣裳。
王宓有些疑惑地看著傅珈,愣了一會後,她突然便反應了過來,眼睛馬上就是一亮,轉向許娘子道:“那絲光絹的比甲!小竹看見的人穿的是絲光絹的比甲,玉蝶並沒有這樣的衣裳。媽媽怎麼沒從這上頭搜一搜?”
李娘子依舊是躬著身子,態度恭謹地道:“回表姑孃的話,那比甲奴婢也搜了,可巧的是,玉蝶姑娘的包袱裡頭還就有一件,奴婢也一併帶回來了。”
說到這裡,那李娘子便從懷裡拿出個小巧的包袱來,她開啟包袱露出裡面那件光燦燦的比甲,對張氏等人道:“比甲在此,請各位太太姑娘過目。”
王宓呆呆地望著那件比甲,一瞬間面如死灰,臉上盡是難以置信。
她明明是來看戲的好嗎?因為聽說濯雨堂出了事,她這才約了傅珈一同來花廳尋張氏說話,順便看場好戲。
可是,這戲唱著唱著,居然最後著落在了她身上。王宓覺得這一切就像在做夢一般。她是多麼希望能夠立刻醒過來啊。
她藏在衣袖裡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
一陣鑽心的痛傳來,痛得她差點掉下了眼淚。
也就是在這陣劇痛中。王宓驀地醒過神來。
她猛然抬起頭,兩隻冒火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傅珺,咬牙切齒道:“定然是你!定是你叫人偷偷將鞋子衣裳塞進我房裡,賴上了我的丫鬟。你為了脫身卻來陷害於我,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她一面說著一面便要往傅珺這裡走,看那樣子只怕是想衝過去打傅珺幾下。她身後的丫鬟綠萼嚇得臉都白了,拼命地扶住了王宓,一個勁兒地勸道:“姑娘您慢些兒,您別急。”
王宓的人雖被綠萼攔住了,可她的眼睛卻一直死死地盯著傅珺。仍舊聲嘶力竭地道:“你說是不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
傅珺看著如同發了瘋般的王宓,淡聲道:“二表姐慎言。”
她說話的神情語態皆很平靜,可這平靜中卻蘊著一種無形的威壓。王宓一時間被懾住,整個人都呆了一呆。
張氏此時便柔聲地道:“宓丫頭莫急。有話慢慢說。”
王宓轉過一張青白的臉來。慘然地看著張氏道:“大伯孃。我實是冤枉啊。那玉蝶跟了我好些年,最是老實可靠的,怎麼可能做出砸盆景的事情來呢?還請大伯孃明查。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於我。”說罷她終是哭了出來。那眼淚一串串地全砸在了花廳的青磚地上。
此時,這花廳裡的人已經走空了大半。
方才一俟那李娘子說查到了沉香塢,張氏與崔氏便將人皆遣了出去。否則,王宓這發瘋的樣子可真要叫滿府的下人們看個夠了。
張氏聽了王宓的話;便垂了頭沉吟不語,眸中微微露出一絲為難。
那王宓便顫抖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著上座的張氏並崔氏屈了屈身,哽咽地道:“也請二伯孃幫幫我。此事與我沉香塢絕無干系,定是有人陷害的。我孤身在此,所能依仗的也只能是幾位長輩親人了。”說到這裡她更是哭得不可抑止,直是泣不成聲。
這下子,便連崔氏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王宓這話裡話外的,直如在說這侯府的三房人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外姓的姑娘家,這話若叫人傳了出去,平南侯府的臉往哪兒擱?
再者說,這王宓還總是說“我沉香塢”如何如何的,這也實叫人犯難。
便在此時,那李娘子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語氣平平道:“奴婢還有一事尚未言明。”
崔氏立刻便問道:“還有何事?”
李娘子便道:“奴婢也是因表姑娘是客,不敢怠慢,便又在那沉香塢裡多問了幾個丫鬟婆子。也是巧了,那些人裡倒有一多半都道那玉蝶平素與珮環極為要好,兩個人私下裡往來甚密,時常在一處說話,珮環還常常給玉蝶送些東西。”
李娘子這話一說罷,那王宓的哭聲便停了一停。
那一刻,王宓突然間福至心靈,第一時間領會了李娘子的意思。
她猛地抬起眼睛看著李娘子,面上作出個訝然的表情來,詫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