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許多從皇后娘娘這兒告辭的夫人,直接去了熹妃娘娘的宮中。倒比她上回過生辰,還要熱鬧。
黛玉折騰了這一回,也怕自己的肚子吃不消,謝絕熹妃娘娘邀她去小坐的提議,直接回了王府。
弘雲則是早就等在了宮門外,讓黛玉又驚又喜,“你不是跟在皇上身邊嗎?怎麼又跑來迎我們。”
“我說不放心媳婦兒,皇上便叫我趕緊滾。”弘雲聳聳肩,絲毫不在意,惹得富察氏和沈氏又是笑又是羨慕。
黛玉捶了他一拳,又啐了他一口,“好好說話。”
“我陪你坐馬車,咱倆好好說話。”弘雲安置到其他人,鑽到了黛玉的馬車裡。
“今天嚇壞了吧。”弘雲握了她的手道。
“差一點就嚇壞了,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副畫,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黛玉今天的確有點糊塗,拿出金簪的時候,她已經明白,自己被人設計了。
皇上用心險惡,拿小富察氏做個喧頭,其實是直指黛玉。幸而這簪子是烏蘭的,又有印記,這才脫險而歸。若是當日,不是烏蘭一時興起,又或者偷簪子的人,沒有盯上這一支,而換了其他的,今日之事,還真不好善了。
有了前頭的事,黛玉知道是針對自己,看到畫的那一刻,她的確有一絲慌亂。可是再仔細看過後,已然認出這畫並非自己的手筆,而是弘雲的模仿。
他們夫妻之間常有遊戲之事,互相模仿筆跡和畫便是他們常玩的內容。只是閨房之樂,哪裡會訴之於口,外人並不知道,弘雲模仿黛玉的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只是她的確不知,為什麼弘雲的模仿之作會被皇后拿來大作筏子,意圖構陷於她。
“前幾日,史遠來找過我。”只此一句,黛玉便都明白了,這副畫一直儲存在賈琴手中,就連弘雲都沒有見過。一定是皇后朝賈琴下手,她才讓史遠拿了畫找弘雲求助。
“可惡,賈琴沒什麼事吧。”一定是她被人監視了,才沒法過來找她。
“你我無事,她自然更無事。”弘雲輕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此時賈琴的家裡,史湘雲已經破門而入,雙目圓瞪,幾欲從脫眶而出。
“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害我?”
“向太太這話說的蹊蹺,害了你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賈琴坐的穩穩的,絲毫不為所動。
“你為什麼這麼做,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史湘雲自以為自己很瞭解賈琴,也很瞭解女人。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心裡有著別人,處處將別人放在心坎上,就連隱藏都不願意。
她不信賈琴不希望黛玉倒黴,她不信賈琴沒有在午夜夢迴時,恨不得黛玉去死。
“我當然介意,哪個女人不希望從一而終,與夫君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只可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你幼年榮華富貴,卻遭家變,喪夫二嫁。我幼時孃親亡故,繼母苛責不慈,後嫁史遠又不能視我為一生摯愛,我自然也是怨的。”
賈琴緩緩說著,語氣平靜的就象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是,若眼睛只盯著遺憾,人生豈不是更悲慘。你雖逢家變,卻有賈家老太太救你於水火之中免遭搓磨,後遇林家施以援手,二嫁仍是官家太太,向老爺愛重於你,豈不是幸運。”
“我雖遇不慈繼母,卻有林家搭救,跳出火坑。離家之時,只想免遭繼母毒手,為了幾個彩禮將我胡亂配於阿貓阿狗。目的已經達到,林家對我只有恩惠,沒有虧欠。難道,林家還要保證夫君心裡只有我一人,才算恩惠?如果夫君心裡真的只有我一人,我是不是又該埋怨他不思進步,沒有入仕當官?”
“史遠雖然心裡沒我,但我是他的妻子,這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不納妾,不親近丫頭,也不在外頭沾光惹草。家裡的銀子,都歸我管,我要做什麼,他也從不攔著。除了心裡沒我,他又有哪一樣沒有做好呢?”
賈琴看著史湘雲,“做人,要懂得知足。我從來不是天之驕女,也不懂得天之驕女的想法和追求。我只知道,我擁有的已經很多很多,我不願意失去這一切。”
“如果她死了,你豈不是能擁有更多。”史湘雲心中冰冷一片,她自詡非常瞭解賈琴,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眼前的這個人。
“你怎麼知道是擁有更多,而不是失去更多呢?她在哪裡,生活美滿幸福,他便只能默默在心中苦思,不敢半句訴之於口,唯恐對她不利。若真有那一日,他了無牽掛,出家當個苦行僧,又或是結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