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四十了。”
言語太過曖昧,乃至於叫莫三侷促起來,左手在背後慢慢地撓著右手掌心,良久說了一句:“我信你不會害了馨姐姐,只是……”腳步一頓,望著凌雅崢,細細地留意她嘴角眉梢說“只是,四十不惑,一個瞧見過王朝更迭的四十歲女子,心智早已成熟,為何會瞧上我?”
“豔羨你跟元晚秋郎有情妾意,想要搶過來不成嗎?”凌雅崢側過頭來。
莫三搖了搖頭,“你既然見過王朝更迭,就見過無數青年俊彥,這裡頭論起才幹論起痴情,我未必排的上號。可你偏偏選中我——卻又並未因男女之情選中我,那必定是,前生,我跟你有什麼不足以滋生男女之情,卻足矣叫你死後再生依舊念念不忘的事。”
凌雅崢嘴角微微牽起,眼睫也不住地撲閃起來,“……你想多了?”
“興許是你耐不住寂寞時,我無意間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莫三推敲著,忽然握住凌雅崢的手,臉頰就向她面上逼去,“譬如說,我……”手指在凌雅崢唇上一點。
凌雅崢抽開手,立時向他面上扇去,低聲道:“三兒,你當真有膽量。”
莫三捂著臉笑道:“那就不是了?我就說呢,我可是規矩人。”
“弄明白這些跟你不相干的前世有什麼好?”凌雅崢蹙眉。
“只是覺得有趣。”莫三輕輕撓了撓嘴角,忽地醒悟到這根手指方才點過哪裡,偷偷地瞥了凌雅崢就僵硬地將手指放下。
“三兒、崢兒……”
莫三、凌雅崢聽見聲音抬起頭來,就見秦舒站在二十幾步之外。
凌雅崢忙向前後看去,見永珍早將尼姑們打發走了,鬆了口氣。
莫三揹著手,笑道:“大小姐。”
秦舒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須臾,鎮定下來,笑道:“已經分出勝負了?”
“沒呢。”凌雅崢說。
“是。”莫三答。
秦舒笑道:“不管是還是不是,我這會子都沒工夫理會了。”
“出了什麼事?”凌雅崢忙問。
秦舒說道:“今年雨水太多,水淹了不少地方。父親原本打算待各處報上災情後朝廷不理會,就令人前去治水,誰知道,有人搶著先去修固堤壩去了。”
“是,誰的人?”莫三鎮定地問,說話時,眼睛向凌雅崢瞥了一眼。
秦舒心道果然她輸了,論起默契來,饒是莫三在她手下辦事,她也比不得凌雅崢。態度坦然地說:“尚且不知道呢,正因如此,父親決心派個可靠的人前去檢視。”
“……這可靠的人,該不會是我大哥、二哥吧?”莫三笑道。
秦舒說道:“我隨著你、還有莫二哥一同去。”
“你個女兒家……”
“非常之時——父親說,若是新出來的一隊人馬,就令我將人招撫了。”秦舒說。
莫三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叫馬家大哥跟著去,我跟、二哥留下?畢竟,有二哥先前稀裡糊塗弄了段龍局的書來,雖國公爺大度,我們也該避嫌。”
“這避嫌二字,究竟是避什麼嫌?”秦舒強令自己大度地調笑一句。
莫三厚著臉皮說:“叫你看穿了。”
秦舒大方地一笑,先轉身向前走。
“果然不是尋常女子。”莫三望著秦舒的背影嘆道。
“做個尋常女子有何不好?”凌雅崢蹙眉,“倘若叫舒姐姐去瞧見了五哥他們……”
“放心,馬塞鴻不是傻子,定有法子說服大小姐。”莫三笑了,“你該想著,回家後,如何見穆老姨娘。”
“她惹出來的事,難道我還理虧不成?”凌雅崢笑了,陪著莫寧氏用了齋飯送走秦舒,她便陪著莫寧氏、莫紫馨唸了兩日經,趕在錢阮兒、關紹小定那一日回了凌家。
才進門,走在巷子裡迎面就遇上早等著她的穆老姨娘。
穆老姨娘緊緊地抿著嘴,倔強地站著,等凌雅崢走近了,才說:“八小姐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這話,從不會從勝者口中說出。”凌雅崢微微瞥眼,“老姨娘也猜到,永珍是跟我們一黨的吧。”
“……想不到八小姐小小年紀,就跟個老尼姑有那麼深厚的交情。”穆老姨娘晦澀地說。
“還不是因為我將老姨娘跟淨塵的信,拿給了永珍。”
穆老姨娘恍若雷擊般地釘在地上,怔怔地說:“信,竟然在八小姐手上?……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早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