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娶妻生子的人了。”秦舒一蹙眉。
“天底下再沒有比得上莞顏的人了,姓程的若放得下,怎會給她取個三貞這樣的法號?再錯不了了,就是他!”凌尤勝淚流滿面地又跪在謝莞顏身邊。
“嶸兒……”凌古氏推了推強忍著淚水竟咬得嘴裡一道殷紅從嘴角流出的凌雅嶸,又看向神色晦暗莫名的凌雅崢,“崢兒,帶著嶸兒回去吧。”
“是。”凌雅崢滿心唏噓,拉扯著凌雅嶸向回走。
“虧得早休了,不然小姐們還要守孝呢。”袁氏滿臉慶幸,拿著帕子給凌雅嶸擦嘴角,隨口就來了一句真心實意的話。
這該死的婆子!凌雅嶸記恨地閉上眼睛,忍住了淚水,卻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
“那小尼姑跑了!”冷不丁,又有人喊了一聲,便見一堆婆子媳婦隨著老尼姑們向樹林裡追去。
“瞧著像是畏罪潛逃。”袁氏吧唧了一下嘴。
“姐姐……”凌雅嶸呆呆地看向凌雅崢,巴望著在凌雅崢臉上看出破綻揪出兇手,一無所獲後,試探地問:“程九一是誰?”
“市井出身的紆國公家臣之一,深得紆國公信賴。”凌雅崢嘲諷地望著凌雅嶸,“是不是一聽這話,立時就覺不是程九一下的毒手?”
凌雅嶸被猜到心思,臉上火辣辣地燙起來:孃親,別怪她,待她進了紆國公府,自能為母親尋回公道。?
☆、第23章 蛛絲馬跡
? “不能穿孝服、不能祭拜,甚至不能為她惋惜地嘆息一聲,值得嗎?”凌雅崢嗅著空中無處不在的佛香,忍不住設身處地想,若是她是凌雅嶸,該怎麼辦?但不管怎麼辦,她都不會對付一心向著自己的姐姐,哪怕並非是一母的。
值不值的,需待塵埃落定後再看。凌雅嶸在心裡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臂膀上被掐了一下,也只一顫後,便站定。
好耐性!凌雅崢收回手,覷見秦舒、凌雅嫻尚未回來,吩咐袁氏:“帶了九小姐回去。”就又向後門走去,踩著鬆軟的腐葉走進樹林,心裡琢磨著是誰殺了謝莞顏,忍著凌尤勝的嚎啕聲大著膽子走過來,覷見一叢被抽打過的蓬草上落著一根金閃閃的頭蠶湖絲,忙藉著撿帕子將那頭蠶湖絲捏了起來。
雁州城裡,用得起頭蠶湖絲馬鞭,又跟謝莞顏有仇的,算來算去,只有凌韶吾了。
凌雅崢小心翼翼地檢視著,將掛在蓬草上的頭蠶湖絲一一撿起來,又向謝莞顏被勒住的脖子上看去,見兩根湖絲落在她脖頸紅痕上,大著膽子湊近。
“父親節哀。”
嗚嗚出聲的凌尤勝抬了抬頭,瞅見凌雅崢拿著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謝莞顏臉上血跡灰塵,喟嘆道:“沒想到,崢兒你是當真放下了。”感動於凌雅崢的寬宏大量,又痛哭起來。
凌雅崢藉著擦血跡,將謝莞顏脖子上的頭蠶湖絲藏了起來,來回地向左右看,不見其他破綻,覷見兩處馬匹啃過的痕跡,伸手抓過那被啃過的樹葉一一揉成殘渣,待手上沾染了汁液,望見枯葉上有馬蹄,忙去勸說凌古氏:“祖母,打發家裡下人騎馬去追那小尼姑吧。”
凌古氏巴不得謝莞顏死,聽了也默不吭聲,凌尤勝立時對著趕來的穆霖、呂三、宋勇呼喝道:“快騎馬去追!”
凌雅崢等到隨著凌古氏來弗如庵的下人騎馬去追了,才走到到秦舒、凌雅嫻身邊,聽著凌尤勝叫人難以忽略的哭聲皺起眉來。
“母親,兒子要帶了莞顏回致遠侯府停靈!”凌尤勝哭成了淚人。
穆老姨娘看好戲地勸說道:“三老爺,沒有這樣的道理,三貞已經是出家人,由著弗如庵料理吧。”
“兒子要莞顏停靈四十九日。”
“那都臭了。”凌古氏瞅著糊塗的兒子,嘆道,“柳家怎麼瞧,你不管了?”
“莞顏沒了,兒子什麼都不管了。”凌尤勝趴在謝莞顏身上又哭了起來。
“祖母,父親該不會要出家吧?”凌雅崢瞥了一眼哭得感天動地的凌尤勝,謝莞顏死了,她為什麼不覺得痛快?是死得太快了……
凌雅崢的話提醒了凌尤勝,凌尤勝伸手解開發髻,雙手慢慢合十。
凌古氏嚇了一跳,快步走上前去,抓住凌尤勝的領子,彎下腰,冷笑道:“為了個女人,連娘都不要了?你若不要娘,那你這副身子也不必要了,就去柳家遭了千刀萬剮吧!”
凌尤勝癱坐在地上,本也無心出家,不過是想逼著凌古氏能叫謝莞顏風光大葬。此時被凌古氏罵了,哽咽著喊了一聲“莞顏”,便又撲倒在謝莞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