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上前挽著王貴妃的手笑得明媚:“這不是隻有母妃在麼,女兒倒真想看看謝貴妃當時的臉色,叫她整日都端著一副與世無爭的架子,只可惜這次母妃不能與我一同去。”
王貴妃拍拍小姑娘的頭,眉宇間有些黯然:“丫鬟嬤嬤們都跟著,你皇姐也答應了照拂你,再說你年紀大了,國喪一過許多事就該考慮起來了,可不能再這般沒心沒肺了。”
“哎呀母妃!”楚雲丟開了手,卻是惱了,花瓣般的唇緊緊抿著,不覺想起那人飛揚的眉眼、戲謔的笑容,臉上流露出濃重的失落來。
“母妃,我是不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我聽女官說靖安想解除婚約,謝弘卻不願意。”楚雲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叫王貴妃好生心疼。
“就那麼喜歡他嗎?”
“才不呢,誰喜歡他了!我才不撿靖安不要了的。”楚雲仰著頭,可聲音卻越發的沉悶了,到最後終是忍不住撲到王貴妃懷裡,埋頭不肯出來。
到底是小姑娘,楚雲低落了不久,便沉浸能夠出宮的喜悅裡了,雖然是從一個籠子飛到另一個籠子,可到底還是個新鮮的地方,還沒有母妃管束著。
到了親蠶禮那天,一排排車駕離宮,小姑娘雀躍的拉開車簾,只見兩側馬匹高大,軍士英武,噠噠的馬蹄聲匯聚成一首聲勢浩大的曲子,再往前看,遠遠的只能看見靖安所乘的鳳輿了,晨曦中如同振翼的鳳凰,華貴高傲。
“沒想到父皇竟真讓她乘鳳輿,也不知回來時能不能讓我坐坐,左右那般寬敞。”楚雲嘀咕著,一雙明眸像晨曦下的護城河泛著細碎的光。
與楚雲同乘的是四公主,生母是九嬪之一,性溫和,低頭只作未聽到,心裡卻思量著那鳳輿是皇后車駕,豈是人人都能坐得的。
外面的官人低聲勸楚雲放下簾子,小姑娘嘟著嘴滿是不情願的放下手,忽然又“呀”的一聲陡然掀了上去,一雙眼睛都鮮活明亮了起來。
謝弘身著輕甲,腰佩寶劍,背脊挺得筆直,明亮的面容在清晨的陽光裡越發奪目,身下棗紅色的大馬怎麼看怎麼威風霸氣,將他身後的一干兒郎都比了下去。
四公主不禁好奇的瞥了一眼,目光卻落到謝弘身後的男子身上,皂色直裾,玉帶束腰,整個人都沉澱著溫潤沉穩的氣質,不經意的抬眸卻又英氣逼人。
“那便是想要求娶靖安皇姐的狀元郎?”
“嗯。”楚雲漫不經心的應道,心裡又是歡喜又是低落,他怕是為了靖安來的吧,明明說了不在意,可一見他便滿心歡喜她能怎麼辦。
心裡飄過一片烏雲,面前卻確確實實的多了一片陰影,楚雲一抬頭正對上三皇子不言苟笑的臉,慌忙收了手,乖乖坐好了,這才想起父皇譴兵一萬由三皇兄帶領隨行,謝家的人跟著也就不足為奇了。
到了先蠶壇,一切便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三五日後新蠶生,司儀前來奏請躬桑禮的日程,擬定了日子,靖安整個人才漸漸放鬆下來。
她住的是昔年母后住的行宮,入目的無一不熟悉,轉眼卻是物是人非。
“殿下,駙馬都尉求見。”宮人在簾外低聲稟道。
巧兒回頭等靖安示下,卻見公主只是一頓,便接著去看那些養蠶的書籍了,不無失望的又聽見那句“不見。”
宮人得了迴音便退了下去,見巧兒一副糾結的樣子,想來是被姑姑們提點過了。靖安用了些茶點,窗臺溜進一縷春風,依稀能看見謝弘筆直的身影,這樁婚事不過也只是拖著罷了,她與謝貴妃鬥成那樣,謝家不可能沒有耳聞。
“謝貴妃近來在做些什麼?”
“前兩日邀了三殿下一起逛了逛周遭的農田莊子,聽說三殿下還學了插秧,看了水車,昨日還與三殿下下了局棋。其他的便沒什麼了。”巧兒想了想沒什麼遺漏的了。
這叫沒什麼,呵,只怕不幾日三皇兄孝順、愛民、親事農桑、躬耕田畝的名聲便要傳的人盡皆知了。
“殿下。”
“還不曾走嗎?”靖安漫不經心的抬眼道。
“是三皇子妃來了,想要見一見殿下。”
“快請。”
“阿羲。”朱初珍笑意溫軟,靖安卻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豐潤了,卻也比以往更美上幾分,許是做了母親,臉上總帶著化不開的溫柔笑意。
“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迎你。”靖安亦是笑道,拉著她坐了。
朱初珍打量著四下一切如舊的佈置,不禁嘆息,忍著心頭的一點酸澀,寬慰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而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