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箏的動作微微一頓,抬頭看著他:“你變了很多。”
北宮若湛挑了挑唇,算是笑了一下,卻並沒有迴避她的目光:“是嗎?你指什麼?”
“當然不是指你的樣子。”楚寒箏笑了笑,繼續低頭收拾著藥箱,“這次見面,我覺得你的性情比過去改變了很多,不再像原來那麼尖銳了。”
北宮若湛略微有些沉默,片刻後又笑了笑:“你用了一個很奇怪的詞。”
“奇怪嗎?我倒不覺得,反而覺得這個詞挺適合你的。”楚寒箏不由嘆了口氣,“過去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一副毫不領情,劍拔弩張的樣子,彷彿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不管別人對你好還是壞,你都隨時準備著扎對方個千瘡百孔。”
“有那麼糟糕?”北宮若湛不由皺了皺眉,“我覺得對王妃我還是挺和氣的吧?”
“不是吧,那就叫和氣?”楚寒箏誇張地挑了挑眉,“那你要是對別人不和氣的話,還得成什麼樣子啊!不過也無所謂,我不是說了嗎?你比過去已經改變了很多,不再那麼尖銳了。其實我也明白你尖銳是因為你比任何人都驕傲,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更不願意在人前示弱,是不是?”
北宮若湛唇線一凝,片刻後才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不過區區一個麒麟奴,有什麼資格談驕傲。就算真的有,那也不過是因為那點驕傲是我最後可以堅守的東西罷了,所以時不時拿出來撐撐門面,在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人看來,當然是又可憐又可笑。”
楚寒箏皺了皺眉:“你看,剛剛說你變了很多,怎麼又尖銳起來了?要說可憐,你覺得我們比你好很多嗎?還不是天天藏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連門都不敢出?”
生怕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北宮若塵急的抓耳撓腮,卻又不敢隨便開口,看向北宮若湛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哀求,顯然是希望他不要再那麼不知好歹。
明白他的意思,北宮若湛不由撫了撫眉心:“對不起,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種在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王妃見諒。”
“我沒有怪你呀。”楚寒箏笑了笑,“你也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了,我有什麼不能見諒的?不過你也不要介意,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說你的性情比過去改變了一些罷了。別的不說,如果是在過去,我很難想象就憑你的驕傲,你居然會屈膝求人。”
北宮若湛笑笑:“不只是你,其實連我自己都很難想象。不過現在無所謂了,我願意用我的驕傲換取任何對麒麟族有用的東西,誰讓那是我必須揹負的使命。讓麒麟族迴歸故土和我的驕傲兩者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出來的。”
楚寒箏笑了笑:“分當然容易區分,只不過要真的捨棄,還是很難的吧?”
北宮若湛又是一笑:“再難我也已經作出選擇了不是嗎?現在我反倒覺得,事情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捨棄所謂的驕傲也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痛不欲生,更何況如果令我屈膝的物件是你們,那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楚寒箏微笑:“為了對得起你的榮幸,希望這次我們真的能幫上你的忙。”
“會的。”北宮若湛突然笑了笑,眸中竟閃過一抹睿智的光芒,“因為我已經發現,你,就是巫瑪帝國的剋星!”
其實,高靈諾何嘗不知道依靠那群麒麟奴來對付藍夜雲等人率領的鳳族人不亞於天方夜譚,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卻只能這樣做,必須調動起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以與鳳族人相對抗。
誠如沈醉歡所說的那樣,傀儡軍團一直是由北宮若湛負責訓練的,也只有他才能讓這支軍隊的戰鬥力發揮到最強,所以他才會請魔族五大長老出馬,儘可能將北宮若湛活著帶回來。
原本以為憑他們的本事,對付區區一個蛇王應該不在話下,誰知忙活了半天,他們居然空手而歸,莫說是活人了,連死屍都沒帶回來一具,怎不令他惱怒異常?
偌大的御書房內,五大長老坐在一旁,哥舒天父子坐在另一旁,桌案後坐著的則是一臉陰沉的高靈諾。按說房中的人已經不算少,卻沒有半點聲音,甚至連幾人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氣氛沉悶得令人發瘋。
又是許久之後,哥舒天皺了皺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抓不回來就抓不回來吧,區區一個麒麟奴,即便抓回來了又能有多大的用處?”
高靈諾看他一眼,雖然不敢露出太多的嘲弄和諷刺,語氣卻不免有些冷淡:“大人有所不知,依靠麒麟奴來對付楚寒箏的確不可能,對付那些普通的鳳族人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