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嫌棄這裡髒亂,要不咱們去朱雀大街?”
王陶有些忐忑,趁著萬壽節,兩家的長輩都進宮朝賀去了,他便想帶著青絮出來玩,派人去傳了話,還怕青絮出不來,沒想到青絮竟同意了。他還高興了好一陣,只是可惜青絮出門不巧碰上個尾巴。
“不啊,這裡挺好的,還能見到這麼多外國人,我看著比原先江寧碼頭熱鬧多了。你這些日子不總是去四夷館嗎?這諸國的事定了解了不少。今兒我不光是來玩的,還是來聽你講各國人情風物的。”
王陶樂呵呵地使勁點頭,“那咱們邊走邊說.也好讓你有個印象。”
“好啊,先去哪裡呢?”青絮四處望著,正尋摸著往哪個方向走。
身旁的祁珍拉了拉青絮,雙眼放光地盯著不遠處戴著白布包頭身穿大袍子的黑髮棕眼的外國人,指了指他身邊的罐子,“那個拿樂器的抱得嚴嚴實實的傢伙挺有意思,咱們去那邊吧!”
“就那個包得像粽子的傢伙?”青絮瞧那人一身打扮還真像是以前看的那些拿著蛇笛玩眼鏡蛇的印度人,瞥了眼一臉興奮的祁珍,“待會兒你可別喊怕!”
“一個人,一個罐子,能有什麼好怕的?”祁珍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就去那邊!”
“行,這可是你要去的,待會兒若是喊怕,那今日你請吃飯!”
“好!”祁珍鼻子一哼,“若是我沒喊,那一切的用度都讓王陶這小子替你出了!”
青絮嗔了祁珍一眼,王陶卻攬過話頭,“行,絮妹妹那份包在我身上。”
祁珍挑眉瞥了兩人一眼,唇角那笑容頗有幾分暖昧不明的味道,轉身往白袍人那邊大步走了兩步。
青絮回頭瞪了眼王陶。王陶只當沒著見青絮埋怨的目光,看了眼那白衣粽子男,給青絮解釋說,“那是印特枷國的藝人,手裡的樂器是專門用來控制……”
青絮暗自伸手拉了拉王陶的衣袖,“噓,別告訴她,那罐子裡面裝的什麼?”
“你知道里面裝的是……”
“以前在雜書裡看到過。”青絮撩開幃帽衝王陶眨眨眼,賊兮兮地抿嘴偷笑,“總之,你可別告訴珍珠,我倒黴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裝大膽,嘿嘿!”
望著那雙盈滿瀲灩波光的黑色眼眸,王陶呆愣了一瞬,隨即寵溺一笑,“好,都聽你的!”
“你們倆個快點,人都快站滿了,再慢就搶不到好位置了!”祁珍走前兩步見兩人沒跟上,回身又拉上青絮。青絮放下帽紗,“小表哥,走啦!”
王陶瞟了眼拉著青絮手的祁珍,心裡怨念道,祁六哪天來找青絮不好;非要今日跟上。
王陶叫兩個隨侍的小廝擠開了一條路,讓青絮和祁珍站到前頭,他則站在青絮身後護著兩人。祁珍眼望著場中印特枷國藝人,斜睨了眼青絮身後的王陶,“喂,翰林院的大才子,你說說這人手裡有點像笛子的玩意是什麼樂器?”
王陶沒好氣地應道:“那樂器叫提克提拉。”
“不能好好說話,你嫌我來煞風景,是不?”祁珍睨了眼王陶,王陶一臉不耐,“你自己說的,我可一句話都沒提。”“你——”祁珍氣鼓鼓地瞪了王陶一眼,張口欲反駁。青絮見這兩人又快吵起來了,忙拉住祁珍,“你看看,他要吹了。”帶著幾分詭異神秘異域樂曲響起,祁珍的注意力立刻移到了場中。
樂曲聲過半,那黑黢黢的陶罐裡兩點幽光閃過,慢慢地幽光越來越往上升,眼鏡蛇的頭伸了出來。
眾人一陣驚呼。祁珍也忍不住大叫子一聲,抓住青絮的手臂,指著那陶罐顫巍巍地說道:“蛇,蛇,是蛇!”
“別喊,你沒看見它的腦袋,劇毒啊,小心嚇壞了它,它唆一聲衝過來咬你一口!”青絮裝模作樣的伸手在祁珍腰間咯吱了一把,祁珍嚇得直哆嗦,“嗚,咱們走吧,我怕!”
“不是,我看著挺有趣。”青絮斜了一眼祁珍,饒有興致地看向罐中的眼鏡蛇,蛇身隨著樂曲的節奏慢慢擺動上升,身子扭曲著探出罐子,如同聞樂起舞一般。曲樂聲陡然一轉,蛇頸部肋骨突然張開,背部一對黑白斑紋形如眼鏡,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你不怕嗎?”
青燻搖搖頭,“那控蛇的人既然趕賣藝,定是技藝相當純熟了。”祁珍抓住青絮的胳膊,強忍著嚇昏過去的衝動,“它,它會不會出來咬人?”
“印特枷國人檀控毒蛇,那提克提拉便是特製樂器,可以控蛇起舞。”王陶看著鎮定自若的青燻,再看看嚇得臉色刷白的祁珍,“你若害怕就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