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爺著想,雖說舊事心難平,還請主上不要多加苛責。”
一番話說完,素珂已是冷汗津津。她在賭,堵殷末蕭的一個答覆。王妃的事何來需要她插手;舊事難平?不過是想提醒他不要忘記當年蘇相為了一己私利的悲劇。
她總覺得主子這兩天對王妃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但這蘇綺,正是蘇相的女兒……
殷末蕭轉身,衣袂飛揚在寒風中孑孑料峭,“本王看她好似很喜歡你,這段時日她的安全就交由你來安排,不要再讓她惹出什麼大亂子。還有,通知柳泗,最近多加註意鵲商樓的動向。”
他並沒有給素珂一個答覆。
“主上可是——喜歡她?可她是——”
話至一半,眼前的人早已走遠了。
“素珂,無關你的事不要多加過問……”
聲音遠遠飄來,壓抑的氛圍充斥,令人窒息。
*
“王爺這般匆忙的,是要到哪裡去?”
暗處,一個娉婷的身影款款步出,手持著桃花團扇自是婀娜多姿,一張臉如往昔掛著盈盈的笑意。
“王爺近日來對王妃……是不是有些太好了?妾身們都是很傷心的呢……”
說罷,薛如岫素白的左手伸了出去嬌嗔似地扯了扯殷末蕭的衣袖,哪料得眼前的人一個閃躲,衣角如水般劃過,轉眼半截長袖已經飄飄蕩蕩落在了地面上。
樓閣暗處燈火闌珊,清寒的身影逆著月光而立,左臂半截的衣袖起伏的詭譎。
只是因為她碰了她一下,竟值得將袖子生生截去?
薛如岫目光深深,臉上的笑意不改。
“王爺到是看得開,想當年那漠北三城的鮮血染紅了護城河三日三夜不見清水,現如今始作俑者的女兒遠嫁到此您竟也願意百般遷就,想來前幾日的鵲商樓,那幾人真當先把那小賤人弄死再說!哈哈哈哈!”
“呵……”
清淺的一聲笑盪漾開,激起飛塵數里。
殷末蕭,在笑?
薛如岫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身體卻不聽使喚似地僵持住,眼見著男子緩步走來,素衣揚起,烏髮飄飛,偏偏一雙眼似萃了殷紅如血,利如刃,銳似刀。
長久的平靜生活都讓她忘記了何為恐懼和戰慄,眼前的這個人又怎麼就是表象上頎秀如仙的無雙公子?
他是上了戰場,五年間刀光劍影裡踩著數萬伏屍歸來的王者,敵國眼中的煞面閻羅!
薛如岫的眼光開始渙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下,身體本能地臣服。
“如此說來好似薛家的人對那漠北的冤魂深感悲痛?本王遠居北國十城,手握雄兵數十萬,到是讓薛尚書費心了……”
“大權轉手他人還如此痴人說夢,你以為如今皇位換人就可以保你們薛家扶搖直上?你以為當初的漠北一事,本王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
“你們薛家到底幹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薛如岫嘶吼,“殷末蕭!你別忘了當年是誰冒死把你從漠北拖回來的,是我們薛家!你不愛我也罷,可你不能留下那賤人的性命!她才是你的仇人,你要把她千刀萬剮!”
“嘭——”
一道罡風襲來,薛如岫的身子飛起,狠狠的撞在了牆角。
“蘇家都是賤人,不得好死,是他們害的我們薛家!殷末蕭,你以為我不敢動她?現在孤鄴館內的蘇綺,早已經是一具僵硬的死屍——”
“哇——”
話音未落,薛如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就看見一道黑影順著牆角竄了過來,敏捷若狐。
“啊——”
腹部一陣鈍痛,薛如岫抬眼,面前熟悉的身影佇立,衣袂飄飛間,一雙眼燦若幽冥的鬼火,帶著鬼域的森然冷氣。
疼痛感瞬間也察覺不到了,薛如岫一個起身撲了過去,嗓音嘶啞地尖叫——
“蘇綺!你這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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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還記得百里毓安麼?
人影一閃,薛如岫撲了個空踉蹌地栽到地上。頭皮一陣疼痛,眼見著蘇婍扯著自己的頭髮一張臉靠了過來。
“薛姐姐……”
蘇婍開口,嘴角的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嗓音詭異的好似狂風過林的嗚咽。
薛如岫臉色白如紙。
“薛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那個白玉鐲子可不是我偷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