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隨著波紋輕擺,像搖曳的星辰一般璀璨。
袁克己在湖上的船舫裡宴請妹妹和妹夫,這裡遠離何家人所住的院落,也與岸上隔離,不怕人偷聽,當然發生任何事,其他人亦是愛莫能助。
何懷卿把佩劍留在了屋內,此時並沒帶武器,但袁克己腰間卻掛著佩刀,這顯然不公平。墨竹在踏上船之前,低聲道:“哥,別帶這東西了,一會船動起來,多危險。”
袁克己回眸問妹夫:“何公子,也覺得危險?”
如果袁克己想藏兵器與刀斧手,這船舫是他的,多少都藏了,沒必要明晃晃的掛在腰間,讓他看到。再說了,就算袁克己有兵器,真正動起手來,他也有自信不會輸他。何懷卿笑道:“隨身佩劍,大哥帶著習慣,沒必要特意摘下來。”
墨竹心裡隱隱不安,但這兩人要做什麼,不是她能左右的。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一切平安吧。
一張方桌擺著尋常菜餚與一壺清酒,十分寒酸。袁克己先坐下,道:“我沒讓人太過張羅,圍在小桌前吃飯,才像一家人。”
何懷卿道:“大哥肯認我這個妹夫,何某人榮幸之至。”他坐在袁克己右手邊,妻子亦落座。
墨竹沒看到侍女或者歌姬,這桌上只有她一個女人,看來斟酒這事得她來了。她便笑盈盈的拎起酒壺先給大哥斟了酒:“懷卿在來的路上,還擔心你不認他呢,我說我哥哥喜歡結交能將賢才,你這麼厲害,他肯定喜歡你。哥,你覺得你這妹夫如何?”
袁克己笑道:“著實厲害,我額上這道傷全拜他所賜。不過,搶親這種事,一般人幹不出來,我開始還以為是流民□,真沒想到是何家做出的行徑。令堂好歹做了十幾年節度使了,怎麼兒子們還是一身匪氣。”
墨竹笑容一僵,這可不像是拉近感情的話,分明是在挖苦何懷卿。她一邊給丈夫斟酒,一邊擔心的看他。就見何懷卿鎮定的答:“流民在南山關做客時,衣冠士族毫不手軟。我爹只做了十幾年的節度使,相差的確實很遠。”
所謂在‘南山做客’是指有流民逃難路過南山關的時候,當地計程車族對他們進行打劫,有幾個家族因此積累不少財富。何懷卿在說,做強盜,還是你們士族在行,我們還得繼續跟你們學習。
“……”袁克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默默的斟了一口酒。
墨竹不知道‘南山做客’的含義,但見到哥哥不說話了,想是何懷卿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自己默默的斟了杯酒,小口飲著。
袁克己道:“你們想過沒有,就這麼把墨竹搶去了,天下人會怎麼看她?多少人咒她死,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妹妹,被你劫去了,我日夜擔心,就怕她想不開尋短見。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何懷卿看了眼妻子,才道:“墨竹深明大義,絕不是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無知女流。我能娶到她做妻子,是我何懷卿幾世修來的福氣。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絕不敢有半點辜負。”
袁克己聽了這話,當即大怒,拍案而起:“娶?袁家跟何家早有婚約,你們請親的罪,暫且不論了。但你哥哥不還活的好好的麼?娶墨竹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次子了?!”
何懷卿直言不諱的道:“墨竹不同於別的女人,我必須得到她,不會讓給任何人。”別看她是士族,若她模樣生的醜陋,還趾高氣揚的難以接近。他縱然搶了人,也會把她還給思卿。
正戳中袁克己的心結,他與墨竹親近的時間遠早於何懷卿,可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成了別人的妻子。最可惡的是,眼前這廝還在他面前宣佈他是墨竹的男人。
袁克己唰的一下拔出佩劍,橫劈向何懷卿。
“啊——”墨竹向後躲閃,險些跌下椅子:“哥——你做什麼?”
刀刃在離何懷卿脖子寸餘的地方停住,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袁克己持刀帶著冷笑,而何懷卿仍舊端坐,蹙眉與他凝視,眼中毫無懼色。
墨竹扶著桌子,喊道:“哥,你快把刀放下!”
“閉嘴,沒你的事!”袁克己吼完妹妹,對何懷卿冷笑道:“怎麼不躲?依你那天的功夫,不應該躲不開。”
“我怕我閃躲開了,大哥你掌握不好力道,傷到我旁邊的墨竹。”他彎腰躲開了,刀跨過他,劈到墨竹身上豈不是遭了,言下之意,對袁克己的刀法很沒信心。
墨竹眼前一黑,這話分明是刺激袁克己,簡直是找死:“哥哥,你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袁克己冷笑著將刀刃讓他脖子上一貼:“我就該殺了你,將墨竹再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