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野獸抓的?媛媛啊,你去山腳下做什麼?那山裡有猛獸,可了不得!”
“奶奶,我沒往裡走,我就是瞧著下雨了,想著該有蘑菇、木耳冒出來,想去採兩朵回來吃呢。”塗菲媛把少年放下,便走出門,打了盆清水,打溼手巾給少年擦臉。
少年倒是好運道,渾身最乾淨、傷勢最輕的地方,就是他的臉上了。在他的脖子上、胸膛上、手臂上、大腿上,才是真正可怖。
李氏只見少年身上的衣裳,快要碎成布條了,染著黑紫色的血跡,直是拍著胸脯,“哎喲”叫道:“老天爺,真是嚇死人,咋弄成這樣的?”
“不知道,我撿到他時就這樣了。”塗菲媛說著,略一用力,把少年的衣裳撕開,往地上一丟。反正他的衣裳碎成這樣,也不能穿了。握著溼手巾,給少年擦拭身上。
只見少年雖然看起來纖細,倒也有幾兩肉,結實堅硬,緊繃在一起。塗菲媛掃了兩眼,握著溼手巾,給少年擦拭胸膛上的泥汙與血痕。擦了幾遍,把手巾丟進盆裡,轉而去撕他的褲子。
“哎喲,不可!”李氏見狀,直是驚叫一聲,連忙攔住道:“媛媛,這裡可不能撕!”
塗菲媛愣了一下:“怎麼了?奶奶?”
“總之,就是不行。等你爺爺回來了,叫他來脫。”李氏一邊說著,一邊把塗菲媛往外推。
塗菲媛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李氏這是顧忌男女大防呢。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這才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毛孩子而已,至於麼?再說,就這幾兩肉,她還不至於看在眼裡。
然而,李氏堅持,塗菲媛便沒有執意,走到院子裡,彎腰從井裡打了水,洗起手來。一抬眼,看見灶邊擺著兩隻空碗,不由笑起來:“奶奶,我衝的雞蛋茶好吃不?”
“好吃!”李氏說道,“就是太浪費了,那一碗,得兩個雞蛋吧?”
“奶奶,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做的啊?”塗菲媛不提那茬,又打了盆清水,打溼帕子,擦拭身上被染上的泥巴印子。
李氏渾然不覺小孫女兒轉移了話題,聞言說道:“是啊,媛媛,你怎麼做的?又香、又甜、又松、又滑、又細,吃到口裡,一下子就化了,太好吃了!”
“可惜沒有香油,不然更好吃。”塗菲媛說道,“做法倒是簡單,奶奶往碗裡磕兩個雞蛋,再撒點兒白糖,舀一瓢開水,直接一衝,就能吃了。可惜沒有香油,不然的話,滴兩滴香油更香呢。”
李氏聽得咋舌:“媛媛,你咋想到這麼吃的?”
塗菲媛擦拭衣裳的動作頓了頓。雞蛋茶的做法,是前世的爺爺奶奶經常做給她吃的。
“奶奶,等咱們家有錢了,雞蛋多得吃不完的時候,你每天就研究啊琢磨啊,一百種做法都能琢磨出來。”塗菲媛清脆的聲音道。
李氏聞言,不禁嗔她道:“你這孩子,再有錢,也不能那樣浪費?”
說話的工夫,塗老頭帶著王大夫來了。
“爺爺,王大夫。”塗菲媛丟下手巾,起身喊道。
王大夫對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李氏:“那個被猛獸咬傷的孩子呢?”
“在裡頭!請進,王大夫快請進!”李氏連忙說道,塗菲媛想跟進去,被李氏攔住了:“那屋子小,插不進去那麼多人,媛媛就別進去了。”
塗菲媛的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嗯。”
既然奶奶不叫進去,她就不進去了,卻沒什麼好爭執的。站在院子裡,聽著裡面的聲響。
很快,屋裡傳來王大夫的驚呼:“哎喲,傷得這麼重?”
“老頭子,你給這孩子清理清理身上。”李氏說道,“方才我給他擦了擦胸膛,腿上還沒清理呢。”
院子裡,塗菲媛不由得搖頭。奶奶可真是的,誰也沒問她呀?偏她心眼實,還要巴巴講一句出來,好證實她的小孫女兒是個再純潔也不過的姑娘了。
屋裡停頓了一會兒,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過了一會兒,王大夫的聲音傳出來:“這可不止是一種野獸的咬痕?有老虎,有豹子,有狼……老天爺,這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塗菲媛聽到這裡,不由一怔,眼中閃過狐疑。山裡即便有猛獸,也斷沒有老虎、豹子、狼……全擠在一塊兒的情景?
“這孩子的傷太重,我帶了兩瓶藥,卻遠遠不夠。塗大爺,您先給這孩子上著藥,我這就回家再拿些去。”王大夫說完,匆匆往外頭去了。
塗菲媛等他的身影看不見了,抬腳走到屋門口:“奶奶,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