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有懷疑、有不悅。轉頭看見雲詩和塗菲媛全都是一副凝神傾聽的模樣,不由得得意一笑:“這密室的位置,誰也不知,你們該不會想著有人來救你們吧?”
雲詩和塗菲媛的臉色微變。她們也都聽出來了,那聲音是在頭頂上方傳來。密室在地下,若沒有人領著進入,當真不好找過來。
“端過來!”廣玉公主才不管外頭如何動靜,總歸她是公主,也沒人敢搜查她的臥室,對身後一揮手。立時,侍女端著盤子走過來。
廣玉公主挑出一根三寸長的毒針,豎在眼前,說道:“可惜本公主於醫理方面並不精通,否則幾針下去,就叫你生不如死。”放下銀針,撿起一片小刀,立刻笑了:“本公主還是最喜歡這個。”
她捏著小刀,朝雲詩的眼睛戳過去,臉上因為憤怒而猙獰:“賤人!我毀了你的臉,看塗郎還如何愛你?”
“砰!”她話沒說完,忽然只聽一聲巨響,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動作一頓,不悅地扭頭看去,準備教訓冒然衝進來的人。誰知,看清來人,不由得睜大眼睛,露出驚色:“塗大海?!”
但見闖進來的那人,身穿藍色長衫,身量中等,一張素來溫煦的臉上,掛著厚厚的寒霜,不是塗大海又是誰?
廣玉公主驚呼一聲,隨即就見一隊面目陌生的侍衛,在塗大海的身後闖進來,頓時又驚又怒:“你們是誰?誰準你們進來的?”
“稟公主,屬下是泰和殿的一等侍衛,一路追隨刺客而來!”打頭一人抱拳說道。
廣玉公主一聽“泰和殿”,頓時愣了一下。泰和殿是永興帝處理朝政的地方,也在此處接見臣子。永興帝登基數十年來,從未聽聞有刺客?一時懵了,忍不住懷疑:“刺客從泰和殿跑進本公主的府裡了?”
“正是!”侍衛說道。
廣玉公主擰起眉頭,不耐喝道:“本公主這裡沒有刺客,你沒看見嗎?退下!”
“是,公主!”侍衛口裡答著,身形卻不動,而是朝一旁看去。
廣玉公主不由得也朝一旁看去,只見塗大海已經解了雲詩的綁,正一手抱著雲詩,一手給塗菲媛鬆綁,立時反應過來,什麼抓刺客,多半是塗大海搬來的救兵,頓時只覺惱怒不已:“來人!攔住他!”
然而,地牢建在她的臥室裡,素來只有婢女進出伺候。她自以為公主府水洩不通,下地牢之前連侍衛也沒安排。此時喊人,竟是無人應聲。
“塗大海!你站住!”廣玉公主見塗大海抱了雲詩,急促的腳步朝外走,忍不住拍著輪椅大叫道。
塗大海猶若未聞,抱著雲詩,幾乎是跑的,趕忙朝外走去。雲詩被淬了劇毒的小刀劃了臉,此刻情況堪憂,他哪有心思應付別人?
倒是塗菲媛,聽到這一聲,目光在盤子裡掃了一眼,又在廣玉公主的臉上掃了一眼。最終,顧忌著周圍的許多人,沒有妄動,提著裙子飛快跟了上去。
“看來刺客不在此處。”侍衛的目光在地牢裡掃了一圈,隨後拱手告退:“驚擾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說罷,一揮手,帶著眾多侍衛,一起轉身出了地牢。
“大膽!大膽!”廣玉公主眼睜睜看著塗大海抱了雲詩離開,她叫的人又不來,直是氣得捶著輪椅扶手,只覺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便在這時,忽然陰影裡走出來兩人。一人身穿麻衣,面容蒼老,一雙猶如被迷霧籠著的眼眸,冷冰冰地看過來。另一人,穿著紫色衣裳,竟是少年身量,一張面孔傾城絕豔,美得叫人不敢逼視。此時,少年的臉上,帶著寒冰的氣息,朝廣玉公主走過來。
“你!我記得你!”廣玉公主對這張面孔,記得深刻,雙眸一瞪,大叫道:“來人!抓刺客!”
她記得這張臉,因為正是這張臉,害她斷了雙腿,吃了無數苦頭,這一個月來都坐在輪椅上,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痛苦。
然而,地牢裡只有寥寥數個婢女,才要爬起來,就見麻衣老者袖子一揮,立時倒飛撞在牆上,悉數暈倒過去。廣玉公主見狀,駭然睜大眼睛:“本公主乃天家公主,你膽敢對本公主不敬,本公主誅你九族!”
麻衣老者看過來的目光,猶如看向螻蟻,只是輕聲開口,對阿俊說道:“小主子,仔細用布包著手。”
阿俊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托盤,用布包了手,朝廣玉公主走去:“你要用這個傷媛媛?”
廣玉公主立時駭然,連忙推著輪椅往後退,口裡仍舊兇道:“你敢過來?”
阿俊不理她,撿了一根淬了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