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不離不棄,我著實無法做到,那四個字太重了,壓得我胸口窒息,無法喘息,所以我終於,不得不離去。以後的你,不要再為我傷心,也不要再找我,生不同衾,死卻同穴,魂亦相隨!那一瞬,我心緒激盪,又悲又喜,卻又是滿心悽苦,無法回答你,之所以離開你,皆只是因我,傷若沉痾,困於往昔之中。
所以請你永遠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著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她會無怨無悔的默默守著你,你若是怪我了,就怪我哭得不夠多,只能靠笑與離開來自救吧!所以不要再想著我,也不要再念著我,哪怕是一絲絲的思念也別留給我,永別了…
望著靜幽幽的樹林,沉重的心思終於褪盡舒展了幾分,此時也屬盛夏,濃蔭遮天的林中小路,到處都是奇花異卉,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林中響徹著一片悅聽的鳥鳴之聲,遍地都是萋萋芳草,匆匆來去數不盡的遊蜂浪蝶,陽光亦垂照於無數層巒疊嶂之上。
在山中左穿右插,直到耳畔響起越來越近的馬啼聲,才慌忙躲到一旁過丈高的叢草中,連大氣也不敢喘著,是他嗎?是他追來了?
我的心,霎時亂成一團了,馬正好停在我視線中,他的面容赫然就在眼前,只是微眯的眼,洩露了他心中的痛。
“將軍,回去吧,找了這麼遠也不見人影。”隨即吆喝停馬的隨從道。
“為什麼你要離我而去…不離不棄,果真有那麼難嗎?你說啊!誰能告訴我,不離不棄當真這麼困難嗎!”冉閔失聲地在山中咆哮著,那些話,一直刺進我心裡去,輕輕地,卻又狠狠的,凝目看他,淚水再次順著臉頰滑落。
“你為何要離我而去,什麼是滿心悽苦,無法回答,我不懂,也不會明白,我怪你,真的很怪你,不管你躲去哪,我都會找到你,我一定會找到你,這一生,你都休想逃離我,休想!”他依然對著幽幽的森林中撕喊著,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壓力,驟然奔襲向我,真的好想不顧一切奔出去,但知道…我不能。
“你真當如此狠心…出來啊!你出來啊!你在附近對不對,我求求你出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聽到的,出來好不好…跟我回去,我會保護你,沒人可以傷得了你,只求你…出來!如果一定要離開,求你告訴我,我算什麼?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他幾欲吼得嗓子都啞了,一臉蒼白的四處張望著,那絕望的眼神時時刺痛著我的心。
最終,他還是失望地往回走了,我踉蹌地退了兩步,勉強站住,望著他的背影,笑而輕淺,只是含著熒熒淚珠,其實只要你回頭便可看到我,可惜…你未曾回頭。
這便是緣份,有緣無份空痴想,有份無緣望斷腸,我們終究還是擦肩而過,這輩子…再也無法相聚了,你一定保重,只要你能平安,我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第79章 遺珠(1)
匆忙在林中換了包袝裡的男裝,行走於這亂世,還是男裝安全,若是女裝,恐怕又是多災多難,況且冉閔不也喜愛女子著男裝嗎?
思及到他,心再一次扯痛,忘了吧,終究是不能再見了!緩緩地閉上眼,深呼吸!才牽強地笑了出來,只是恍然無覺,這笑是為了掩飾那淚,踉蹌了下,扶住一株樹,只能聽到自己的耳語低喃:“我可以忘記他的…絕對可以的…”
下山時,租了輛馬車朝長江邊行去,沿途的所見所聞,都讓人怵目驚心,數不盡的窮苦百姓在樹上自盡,屍體無人安葬,有些甚至發出了陣陣惡臭,亦有許多漢人攜帶全家老小往長江邊奔去。
馬車不知為何突地停了下來,掀開向外一看,只見一個全身髒兮不堪,臭氣熏天的人佇立馬前,身高也算是高大,一米八以上定有,臉上醜黑,彷彿塗了些什麼,見我們停下,便毫不客氣的鑽坐於馬伕旁,吩咐馬伕道:“快駕著離開啊,愣著幹什麼,沒見大爺想搭乘嗎?怎麼找這麼笨的馬伕。”
馬伕為難的望向我,我只得無耐擺手道:“隨他吧,一路上窮苦人多,搭幾個也無事,快去吧,別擔擱了行程。”
本是無意惹事,亦無心惹事,孰料話剛出口,他便毫不客氣的鑽進馬車,訕訕道:“不錯,不錯,都是漢人,相互搭救亦是當然,只不過我生平最不願受人恩,所以你這樣說是小瞧了我。”
我只得遮掩鼻子,淡淡說:“沒事,只不過再怎麼窮,也應該洗淨身子,如此髒亂,當真難聞。”
“兄臺,此言差矣,你未聽說嗎?趙王的傳國玉璽(和氏璧)讓人偷走,聽說偷此玉璽之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