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多吃些也不會有大礙的。”頓了頓,又補充道:“今日成親的也是你師父的好友,你師父去不得了,你代她去也行。只是這大喜之日,你披麻戴孝的犯了忌諱,倘若盛裝出行,又對逝者不敬,你便在這裡好好修養幾日,過些時候我再帶你去見新人。”
小姑娘認真的點了點頭,她一路趕來,風餐露宿,當真是累得狠了。聽得洪綃這般周到,自然也無疑義。
洪綃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答:“相思子。”
洪綃笑道:“一丈紅的喜好仍是令人不敢苟同,往後我便喚你相思罷。”
相思雙手抱拳,一揖及地。
洪綃在堂中站了片刻,直待心中紛亂思緒寧靜許些,方才移步往門外行去。
未出門,便見一臺小轎落在門口,一前一後站著兩名轎伕,靠裡的一側站著一個清瘦的小廝,遠遠的朝洪綃行過一禮,恭謹道:“夫人令小的來迎女俠。”
洪綃輕笑道:“這親事還未辦,夫人的派頭倒是十足了。”
洪綃見了誰都是一副輕柔和善的模樣,此刻仍舊是一臉的笑容,瞧得人不由得生出幾分親近。
那小廝見得她這般氣度,不由愈加恭敬幾分,身子愈發低垂,道:“請女俠入轎。”
洪綃道:“我習慣了走路,這富貴人家的玩意,瞧來實在有些不自在。不如你們先行,我隨後便到。”
小廝連連作揖,道:“夫人千般囑咐,女俠與夫人乃是連襟,必定得十分禮數將女俠請入府中,決計不能怠慢。”
洪綃嘆道:“不愧入了大戶人家,這氣派當真是今非昔比啊。”她面上雖是雲淡風輕,心中卻是頗有幾分失落。從前的幾位好友,死的死,嫁的嫁,往後只怕再難如從前一般秉燭夜談了。
小廝掀了轎簾,待洪綃坐穩,亮堂著嗓門喚一聲:“起轎。”兩名轎伕聞言,便將轎杆穩穩扛在肩頭,轎身一起,盪悠悠便上了路。
洪綃坐在裡頭,透過木雕的窗欄,瞧著外頭破碎的畫面。
叫賣不絕的小販、擦身而過的路人、沿街乞討的乞丐與四散奔跑的孩童,儘管隔得這樣近,卻好似在另一個世界般疏遠。
洪綃尚來不及感慨,卻突然發出一聲輕“咦”,繼而傾斜了身子湊過去瞧。
為了瞧得更分明,她推開了窗欄。
小廝見狀,立馬湊上來,問道:“女俠有什麼吩咐?”
洪綃正想得專注,不意給小廝一擾,下意識地便轉頭望了他一眼,眉頭微微蹙著,片刻方才回過神道:“沒什麼,只是枝頭的桃花開了,多瞧了幾眼。”
小廝討好道:“老爺和夫人都是有福之人,他們成親,桃花也開得早些。”
洪綃的眉頭緊了又松,不欲多言,頷首道:“也有理。”
當下又四下打量了一番,終究毫無所獲,復又將窗框合攏,端正地坐著。
不多時,小轎便已穿過幾道大小不等的門,停在一處院子。
轎子方一落穩,便聽見小廝清亮的聲音:“稟告夫人,洪女俠已經請來了。”
待得洪綃出轎,便見得一道赤紅的身影自房內疾步而來。
那紅色實在太過濃烈奪目,洪綃不由得眯起眼,只來得及後退一步,來人便拉住了她的手臂,親熱的喚道:“洪姐姐可算來了,我可等得快急死了。”
洪綃笑道:“你成親,我來不來也沒大幹系。”
她的內心隱隱有幾分牴觸,眼前的紅衣女子妝容精緻,絳紅的唇脂令她顯得愈發豔麗奪目,卻也愈發令洪綃覺得陌生。
對方便露出幾分嗔怪的神情,道:“才幾日不見,怎麼這樣生分了。從前我們三人不是約定過了嗎,倘若遇著大事,誰也不能忘了誰。可惜……姐她還是沒有來。”她原擬說出一丈紅的名字,只是這三個字不大吉利,便含混帶過了。
洪綃目光一黯,輕嘆道:“她是不能來了。”
那人疑惑道:“洪姐姐聽得了什麼訊息?”
洪綃默了片刻,強笑道:“她有些……不適……遣了一個徒弟來見我,今日才到了我那裡。我原打算帶著小姑娘一道來拜會你的親事,但小姑娘旅途勞頓,又心憂她師父的狀況,面色著實不大好。我讓她且歇一陣,等過兩日帶來給你瞧瞧。”
那人頷首道:“也好。”又笑道:“一別五載,她教了個弟子,我嫁了個好郎君,倒是洪姐姐你,整日裡這般漫不經心的。”
洪綃笑道:“我逍遙慣了,既沒有耐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