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夢醒了我再也不敢睡了,硬生生熬了兩三天沒閤眼,就算沒病也被我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了,這也是蘿莉吐槽我裝病的真相。
這幾日被怪力亂神給折磨得夠嗆,我也一直想找出原因,最後歸結為心底一直隱隱約約的恐懼心結上。
我很冷靜地剖析自己的心理,從穿越前到現在,我最擔憂的事情無非就是回不到現實,而我為什麼非要回到現實,因為我還有一個世上僅存的親人需要我贍養,那為什麼我在剛穿越時還沒那麼大壓力,現在任務都完成了一半才出現端倪?
當年我跟林野的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全校通告批評,被直接取消了畢業證,被迫搬離宿舍,一方面承擔著性向被現實曲解的無奈,一方面隱瞞著遠在家鄉母親的壓力…那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說也不過是無奈與壓力,但從未對我造成恐懼。
我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杞人憂天?
我想……也許在前幾個世界時,我就已經埋下了恐懼的陰影,如果不是這兩個夢的告發,我還沒意識到深淵已經在朝我揮手了。
那麼到底我在恐懼什麼?
是原文強大到不可抗拒的命運軌跡?還是說絕望於自己完不成任務的心?
直到小蘿莉那句:“……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樣,別人還以為你失去了莉米婭的花冠呢!”
這時,我才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在艾爾大陸的傳說裡,莉米婭是愛情之神,她頭上戴著華美絕倫的花冠,編織花冠的每一朵鮮花都由一個少女的思慕之心變化而成,如果誰要是有幸得到它,誰都會愛上她,如果誰要是失去它,誰都不再愛她,雖然這個神話故事的邏輯漏洞跟篩子一樣密集,完全經不起推敲,但這個故事的寓意跟現代的愛神丘位元一樣,得到莉米婭的花冠代表得到了愛人的傾心,失去花冠則代表失戀。
原來…我害怕恐懼的,竟是失去他嗎?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想著這個結論,腦海中不期然地浮起了那人的臉,醜陋不堪的,平淡無奇的,清秀靦腆的,美麗冰冷的……以及記憶深處,我非常抵制卻又可恥地顫慄的畫面——永生棺內那兩具糾纏著的男人軀體,僵硬詭異的姿勢…以及那張我生平僅見的傾城之顏。
想太多的下場就是生病,這回我是切切實實的病了,因為口口聲聲說要揭穿我劣質謊言的‘證人’也病了。
溫格公爵家的雙胞胎一起生病對僕人們來說已經不是件稀奇的事,她們報備主人後,就直接將我與小蘿莉送上了去教堂的馬車。
小蘿莉的名字叫伊蓮,用大陸語發音的話,跟伊斯很相像。
但她顯然很厭惡這種相似,自上車後就佔據了馬車上的一個角落,不允許我跟她說任何話,直到下了馬車。
教堂外仍圍著一大群熱情的人們,他們對見巨龍一面的渴求之心毫無減弱。
“萊茵神官在嗎?”伊蓮一走進神殿就問起了她最在意的人,我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著,心底期望著能趁防備鬆懈,偷跑進地宮看望韓BOSS。
自昨天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我冥思苦想了好久,最終也沒得出個具體的解決方案,似乎我的這份情感早就註定了以BE收場,只能貪歡一晌,無法雋永長久。
左思右想沒得出個結論,最後我也只能以‘先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再去考慮其他’的想法暫時安慰自己。
要想完成任務,就一定要想辦法隔離安迪王子與韓籌的接觸,並且儘快找到開啟下個空間的寶物,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只能從萊茵身上突破口了,畢竟只有他的話,安迪王子才肯聽,而萊茵想來也是最瞭解安迪王子的人,就算不能說服對方將自己再安排進地宮照顧韓BOSS,也能從側面打聽出一些關於寶物的蛛絲馬跡。
也多虧了伊蓮嬌蠻的性格,神殿的其他牧師與神官們根本無法降住這個女魔頭,萊茵很快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幾近一個星期未見,對方的模樣似乎憔悴了些,但依然無損於他的美貌。
他見到伊蓮先是無奈,隨後看見我卻是一怔,他的眼神閃過幾許猶豫,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但伊蓮一見萊茵就挪不動步了,臉上本就泛起了兩團病態紅暈,此刻更是紅霞撲面,亢奮的狀態怎麼瞧都怎麼不妥。
“你先幫她治療吧,待會再來醫治我。”我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道。
萊茵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帶著伊蓮走向了另一邊的神殿。
我靜靜地坐在禱告室裡,思考著待會見到萊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