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聲音神奇地沒有被江水聲蓋住。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閉嘴。”
沉姬不再說話,也不再後退,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張起靈涉水而來。張起靈早已被凍得渾身僵硬,但卻仍舊堅持行走——
他滿心的,滿心的,都只有一個念頭:到她那兒去。
到她那兒去、到她那兒去、到她那兒去……到她那兒去!
他再度被驚醒了,夢裡的江水、寒冷、沉姬,全都一下模糊起來,很快便消失不見。他這次連尋找的機會都沒有,便遺忘的一乾二淨了。
不,他還記得一件事。
張起靈在黑暗當中坐起來,抬起頭,似乎眼前是一條洶湧的江水,對岸站著沉姬,唸唸有詞。
到她那兒去。
…
那本詩經被沉姬放上書櫃已經很久了。她心裡到底有一些隱瞞起來連自己都不願直視的念頭,卻一遍遍被詩經裡的句子勾出來,所以她再也不想看了,便將其束之高閣。
她跟張起靈之間的漢水不可泳思、不可方思,她淌不過去,就只好絕了這個念頭,不想、不看、不提,佯裝它不存在。
不過到底,像是挖掉了一塊一樣。沉姬苦笑著不做點評。今天天氣好,她正打算出門逛逛,就有人打了電話來。
她接起來,和對面的人只說了幾句,就傻了眼。等她匆忙趕到打電話的吳老太家裡時,就看見黑了一些的張起靈坐在椅子上看向她,隨後站起身走了過來。
她恍然看見夢裡一條寬廣洶湧的江水,在他腳底下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沒有打算寫,但是做夢夢見了一條寬廣洶湧的江水,有人在唱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得不到,舍不掉。因此痛苦又快樂,希望又絕望。
所以醒了之後對著黑暗乾瞪眼了半晌,還是寫出來了。時間軸是2000年沉姬定居西湖北山路、張起靈在墨脫待了十年的時候,結尾那兒就是他倆的重逢。
雖然和情人節沒什麼關係,也已經過了14號了,但姑且算個賀文吧
去睡了,天亮之後還要去跟阿黃玩呢
附上漢廣的全文及翻譯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漢水之南有喬木,我卻不願探林幽。隔水美人在悠遊,我心渴慕卻難求。
漢水滔滔深又闊,水闊游泳力不接。漢水湯湯長又長,縱有木排渡不得。
茂密荊棘岸邊碼,原是本人親手伐。如若美人要出嫁,我願親自去牽馬。
漢水滔滔深又闊,水闊游泳力不接。漢水湯湯長又長,縱有木排渡不得
茂密蔞蒿岸邊砌,原是本人親手鋸。如若美人要出嫁,我願親自去牽駒。
漢水滔滔深又闊,水闊游泳力不接。漢水湯湯長又長,縱有木排渡不得
☆、新年賀…餃子
又是一年了。
過年時候杭州的天氣冷也不是熱也不是,不開空調太冷,開著空調嫌幹,沉姬最後也只好空調加溼器一起開,總算是能暖和舒服著過年了。小安安今年算算九歲半,不過看著卻還像是五六歲小孩一般,粉雕玉琢。此時小姑娘跪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扒著桌子邊兒,一雙亮閃閃黑白分明的狐狸眼兒睜的大大的,煞是可愛。
沉姬見她這麼趴著,卻也不攔,自己卸去了手上的戒指裝飾,洗淨手之後挽起袖子戴上圍裙,站在小安安旁邊往手上沾了一些麵粉,然後拿起一片擀好的餃子皮,從旁邊的餡盆裡舀出一些餡來兩三下就捏出了一個餃子。
“不要沾到麵粉了,小心些。”她垂眼手裡不停,順口囑咐了一句。安安現在好奇心還是沒消呢,正是皮的時候,回頭把麵粉弄得到處都是可不好收拾。
“哎。”小姑娘脆生生應了一句,盯著桌上那一個個還沒擀成皮的麵糰子,盯著盯著,瞥了一眼自己媽媽,見她正扭頭把一個包好的餃子放在蓋簾上,無暇顧及自己,就偷偷摸摸地直起身來朝著一個麵糰子伸出肉乎乎的白嫩小手……
“別抓。”
這聲音十分清涼,年輕的聲線略微低沉,帶著一些淡泊,但卻又矛盾地很溫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