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腹。
死亡的過程快速而粗暴。
將鰻魚塊洗淨擺盤的時候，龍雲沁想，會好好把你吃掉，一點也不浪費。
這也是一時犯傻，他本該沒心情去在於一條鰻魚的死，因為此時廚房外，有一個大活人，那才是困擾的來源。
龍雲沁的寢室擱放張床，就所剩無幾，吃飯的桌子得擺到陽臺去。這倒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連坐的椅子也只有一張。
鰻魚至少也要蒸個幾十分鐘，龍雲沁出廚房，李璵人在陽臺。
陽臺上吊著幾件晾曬衣服，還在滴水。
“先吃飯吧。”
龍雲沁走到李璵身邊，想搬出角落裡的一張摺疊矮桌。李璵覺察他的意圖，搭手幫忙。
架好椅子，魚湯和豆飯端出。
“我拿碗筷。”
李璵表示自己要幫忙。
“你把門後那張椅子拿出來。”
李璵聽從指揮，從屋內提出一張塑膠矮凳，龍雲沁同時擺好了筷子湯匙。
“我到隔壁借張凳子。”
龍雲沁匆忙出去，未幾搬了張木凳回來。
陽臺的燈，一盞昏暗的小燈。
燈下的兩人，一人盛飯，一人舀湯。
李璵畢竟吃了一年龍雲沁做的飯，豆飯也好，魚湯也罷，他以往都吃過。豆飯頗有地方特色，而魚湯則是尋常做法。
在李璵看來，豆飯悶太久，口感扣分；而魚湯要是再清淡點，會更佳。
他喝第一口湯時，龍雲沁便盯著他看，看到他連續又喝了一口，龍雲沁才微笑低頭，專注自己那一份食物。
李璵不覺一碗豆飯過半，另一隻碗中的魚湯所剩無幾。
龍雲沁拿過李璵的湯碗，盛滿。
兩人用餐幾乎無聲無息，陽臺的夜風很舒服，偶爾龍雲沁看眼李璵吃喝的動作，他想起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情景。
燈火通明下，兩人氛圍冰冷，遠遠沒有此時的放鬆和舒適。
鰻魚蒸好端出。
吃了一碗豆飯，喝下一碗半魚湯的李璵，其實已吃不下東西。
他還是動筷子，夾起一塊品嚐，果然十分鮮美。
“不錯。”
難得，破天荒地聽到他的讚譽。
“我也覺得不錯。”
被讚譽總是讓人開心。
無奈，此時兩人都已吃飽，鰻魚嘗過三四塊，再吃不下。
龍雲沁起身撤走盤碟碗筷，李璵折桌子。龍雲沁回廚房洗碗，李璵把椅子搬回門後。
“我走了。”
李璵輕叩廚房門，和龍雲沁話別。
“嗯。”
龍雲沁沒停止自己洗碗動作。
就像真得只是來吃個飯，李璵出門，沒走出兩步，突然聽到身後龍雲沁大聲說：“二樓過道燈感應不好，你走過時用力跺下腳就亮了。”
回頭，龍雲沁人仍在廚房裡。
關上房門，李璵離去。
猜測到李璵應該走遠，龍雲沁到走廊外探看，他看到李璵走出巷子的身影。回想這頓晚飯，讓人覺得不真實。
本來要吃兩頓的豆飯和魚湯，被吃得精光。好在還有一盤鰻魚，保鮮膜包起來，塞到冰箱裡，明天做午餐。
這一頓晚餐，龍雲沁以為是偶然，幾天後，他才知道，並非如此。
又一個週末，提條活魚的李璵出現在他門外。
那是個午後，龍雲沁正好去超市買了材料，準備做酸辣粉。
“石斑，蒸吧。”
李璵將袋子遞給龍雲沁，龍雲沁接過，心想你還是去請個中餐廚子吧。
“你抓的？”
狐疑看著李璵，他又是一身休閒裝，可能又是去釣魚。
“遇到漁船，和漁民買的。”
好吧，我蒸。
龍雲沁又去廚房裡忙碌，李璵人坐在龍雲沁床上。
這房間來過一次，便熟悉起來。
一米五的單人床，左側是一個布藝衣櫃。床上一張矮桌擱放檯膝上型電腦，這便是寢室裡全部的家當。
龍雲沁愛乾淨，房間雖窄小，收拾得很整潔。
“酸辣粉你吃嗎？”
龍雲沁廚房裡探出頭來。
“不吃。”
李璵想都沒想。
龍雲沁明顯在廚房裡偷笑著，能聽到他噗噗的聲音。
不愛吃甜，尤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