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七年後我跪沈廷,想的不是要和沈宴一起,而是如何安安心心地離開他。只是我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然而對我來說,黃金算什麼,還不如沈廷的一個點頭來得有價值。也正因為如此,我心裡其實也清楚,商人沈廷總沒有理由做虧本買賣。
這屋裡的窗簾拉得嚴實,我看不到外面,不知道日升日落,也不知道我跪了多久。膝蓋疼不疼,感覺並不那麼真實,因為總還有更尖銳的疼痛讓我無暇顧及其他。
沈廷到底還是肯來見我,身後跟著的正是他那個二話不說就動手的家庭醫生。
“給他打一針。”
沈廷竟然也會說廢話,人卻已經看好戲似地坐到沙發上去。
我被強行從地上拉起來,連一步路都不用走,就被屠夫似的醫生丟進床裡。好在這床價值不菲,我既砸不壞它,它也磕不死我。
屠夫舉著針筒,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我確定你現在需要這個,它會讓你舒服一點,所以乖乖躺著別動,針跑偏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他這麼說也是多此一舉。我一直就沒有動,也沒有要動的力氣。但我還能笑,只是自己的聲音聽到耳朵裡都覺得陌生。
“還是別浪費了,我不需要。”
“是嗎?”沈廷冷笑著,“那就留著給沈宴吧,反正他也說他不想活,我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屠夫醫生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是醫生,不想幹殺人的活,你說怎麼辦?”
我頭腦發脹,咬牙撐著身體坐起來,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能看清沈廷扭曲的臉,胃裡一陣難受。他讓我噁心,而我毫無辦法。
“你是個瘋子。”我說。
沈廷懶懶散散地拍了兩下手:“你說的沒錯,別忘了我也姓沈。”
我吸一口氣:“沈宴跟你不一樣。”
“是嗎?”沈廷一副願聞其詳地表情,“哪裡不一樣?他發起瘋來,我只怕你都不會承認你認識他。”
“是你逼他的。沈廷,他是你弟弟,你真下得去手。”
沈廷聳聳肩,轉頭卻對屠夫說:“打完了嗎?”
“如果是毒。藥,他這會兒已經死了。”
我看看屠夫,又看看沈廷,他不耐煩地皺眉:“打完了就去忙你的。對了,沈宴不乖你知道怎麼做,不用覺得他是我弟弟就不敢動手。”
“瘋子。”屠夫走後我忍不住說。
沈廷好整以暇地往後靠,笑著挑眉:“周景辰,我可不認為這是你求我該有的態度。”
我不得不承認,沈廷是高手,對於我的軟肋他一招即中。我閉了閉眼,慢慢調整心跳和呼吸。
我得求沈廷,這是如今我唯一還能做的。
“沈廷,你放過沈宴吧,無論當年他多麼忤逆你,他始終是你唯一的親弟弟。而我,我想其實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記周景辰這個人是誰。”
沈廷抱著手臂,臉上沒有表情,只是那雙眼睛,卻一如既往地深邃陰沉。
他跟沈宴長得七八分像,最大的差別正是在於這一雙眼睛。我曾愛沈宴眼底的星辰陽光,如今我卻只能一點點溺斃在沈廷寒冰似的目光裡。
“沈廷?”
他一動不動地坐著,表情絲毫未變:“你覺得他會忘了你?”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實際上這個問題並不難,也許他自己也和我一樣清楚。
我搖頭苦笑:“恐怕已經忘了。”
沈廷往旁邊斜了身體,手指撐著太陽穴,揉了揉,過一會兒才說:“你能這麼想,我這個做大哥的很欣慰。愛錯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愛錯了還執迷不悟。如你所說,我想沈宴總會明白這一點。”
雖然沈廷的話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沈宴終究會忘記我,終究會有另外的人,不論男女,會像我曾經愛他那樣愛上他,他會有新的人生。
然而想通跟接受之間,常常橫亙著不甘。
我跟這世上任何分手的人都沒有不同,甚至不及很多人灑脫。我願意放棄,只是因為我沒有別人可以耗下去的精力和時間。
我笑著點頭,問沈廷:“你會放他自由吧?在密閉的空間裡關久了,誰都有可能發瘋。”
沈廷笑得意味深長:“你的自由是你親手送上來的。”
“我不需要自由。但沈宴需要。”
“你想死?”沈廷看著我,“你以為死了就是徹底的自由?”
我不置可否:“某種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