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勢”所指為何,但合圍二字,還是能看明白的。
衛青將軍是想讓郡*和他們一起,合擊匈奴人。
雲瑤將竹簡嘩啦啦地一合,繼而又想到,代王前不久曾經坦言過,郡國上下已經沒有可以打仗的將軍了。那些邊城的駐軍守將們,大多是臨時抽調過來的。要他們上陣殺敵倒還尚可,但真要講究起行軍打仗來,他們跟衛青之間,相差了整整十個公孫敖。
因此這一回,她頂著王兄的名號前往代國邊城,肩上的擔子頗為沉重。
等到了郡國邊城之後,雲瑤即刻便與守城駐軍合符,順利接管了那支郡*。
雖然雲瑤不擅長行軍打仗,但她還有一個厲害的手段,那就是占卜。
她能算出匈奴大軍什麼時候會來,也能算出假如郡*與匈奴人迎戰,到底是吉是兇。要是吉,那便迎戰;要是兇,那便使出各種歪纏的主意,跟匈奴大軍來來回回地繞,但就是不正面相擊。
如此反覆過三五回之後,郡*居然在匈奴人手底下,吃了好幾回的勝仗。匈奴人被這一支歪纏的郡*繞得頭疼,索性放棄了代郡,專攻上谷。
代國的壓力驟然一輕,但衛青將軍的壓力卻增加了。
前些時候,合營的兩支大軍已經重新分開,衛青走上谷,公孫敖走代郡,分進合擊,衛青手裡的人馬本已經有些捉襟見肘。現在匈奴人將精力全數放在上谷郡,便感到有些吃力起來。
因此衛青又給郡*來了一封信,希望他們死守代郡。
一開始雲瑤尚不明白,衛青將軍所謂的“死守”,到底指的是什麼。
但是當她聽說衛青將軍在上谷郡血戰,逼得伊稚斜不得不迴轉,想要從最薄弱的代郡撕開一道口子是,便陡然明白過來:這一支匈奴大軍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亮出了最猙獰的獠牙。
如果他們再像先前那樣躲躲藏藏、胡攪蠻纏,是會被匈奴人一口吞到肚子裡去的。
雲瑤有些焦急,郡國駐軍和守將們則更是焦急。
但現在代國無人可用,縱使他們再是焦急,也無濟於事。
雲瑤失眠了整整兩個夜晚之後,代郡裡終於傳來了一個好訊息:公孫敖將軍帶著自己的餘部,正在從從上谷郡與代郡的交界處趕往郡國邊城,不日即將抵達。與那位公孫敖將軍一起來的,還有當日生生擒住軍臣單于的那位稗將軍,高肅。
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長恭……
蘭陵王的能征善戰,她是親眼見過的。在這個世界上,假如說還有哪一個人能同衛青將軍比肩,那定然是高肅無疑。至於另一位厲害的霍將軍,他現在還是個小娃娃。
她在高肅到來的那一日,喚過一位郡國將軍,低聲叮囑了他兩句話,又將自己手裡的半塊兵符交給他,然後走到高高的城牆上,朝遠處眺望。
遠方一片黑壓壓的漢軍,旗幟上飄著公孫二字。
有兩位青年將軍策馬而來,後邊的那一個,戴著一張冰涼的青銅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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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敖和高肅甫一進城,便被一位郡*裡的將軍,客客氣氣地迎了進去。
那位郡國將軍雙手捧著半塊兵符,交到高肅手裡,繼而言道:“代王子知曉稗將軍驍勇善戰,又擅使謀,因此便將這支郡*,暫且交與稗將軍統轄。等戰事結束之後,再將兵符收還回來。還望稗將軍莫要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高肅摩挲著那半張兵符,低沉道:“敢問代王子現在何處?”
郡國將軍搖搖頭,表示代王子近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因此才將兵符拿給自己轉交。
他言罷之後,又朝兩位將軍行了一禮,便回到營裡去了。從頭到尾都不曾多言。
公孫敖等那位郡國將軍走後,才用手肘撞撞高肅,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與那位代王子相熟?”
他曾聽說過,那位代王子是代國唯一的獨苗,平時被代王看得嚴嚴實實的,非大事不出王都。
這樣一位極少在人前露面的代王子,怎麼會將自己手裡的半張兵符,“暫時借給”了高肅?
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要知道即使是公孫敖自己,也是在被高肅救過一命、見識過高肅的真本事之後,才將軍中庶務一併交付的。在此之前,公孫敖從未真正信任過他。
那位代王子若非與高肅相熟,決計不會做出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高肅捏著那半張冰涼的符,沉默良久,才沉聲道:“聽聞代王僅有一子一女,兩人為同母所出,年齡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