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
我唱著歌兒,老營房的雨。
雨越發大了起來。
連長和秦科停止了嘮叨,聽著雨聲和歌聲,呼吸漸漸的平息下來。
我說,哎,別在這睡啊,我扛不動,操。
連長說,別說話,我們聽你唱歌。
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小水窪,唱起了熟悉的歌謠。
連長和秦科輕輕跟著,那歌聲在風雨中飛出去,繞在營房四周,一圈一圈的,久久沒有散去。那條通往偵察營的路,似乎在風雨中變得無比漫長,雨水沾溼了我的迷彩,也打溼了我的鞋子。
偵察營樓下的小花園在雨水沖刷下越發鮮亮,看不出初秋的樣子。
偵察營幾個戰士看見我們,跑過來。
我說,那啥,你們秦副連長,麻煩你們送屋裡,我的張副營長,我送他回屋。
我突然意識到我說錯了話,不等戰士們有什麼反應,我急忙假裝打了兩個噴嚏,掩飾過去。
☆、十
我把連長放在屋裡,扒光了衣服,他已經被風吹的迷瞪的不得了,任由我擺弄。
我扶著他,灌了熱水,擦了身,躺下,蓋好被子。
然後我也脫了衣服,掛好,擦了身上,擦了腳。
躺下,躺在他的旁邊。
我就這麼抱著我的連長同志,第一次,在他身邊想別人。
我突然想,不知道秦科咋樣了。
後來我告訴了連長,那天我抱著他想秦科。
連長捏我的鼻子,連長說,我知道,你和秦科從來都沒有什麼,只是,秦科太辛苦。
初秋的雨一直持續了幾天。
整個營房依然是按部就班的發生著各種事情。
只是訓練暫時少了一些,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和連長指導員說話,和陳州還有班裡的戰友玩琴唱歌。或者去武偵連找秦科,聽他帶著連裡戰士們在我的風琴伴奏下拉歌。
當然,還有和我的連長同志,和著風雨竊竊私語,和著風雨巫山雲雨。
然後是雲消雨散,太陽照耀著大地,和我們。
一切都會過去,一切依舊前進。
國慶到來的時候,我們並不閒,說是放了七天假,其實更忙。
國慶前夜,連隊裡舉行了一次晚會。
在連長的堅持下,偵察營一部分人也參與進來了。
大家舉杯換盞,一片樂呵。
連長,秦科,大家都喝多了,起鬨叫,唱歌唱歌。
我捅捅陳州,陳州迷糊應我,幹啥?
我說,你大爺,口琴帶了嗎,帶了上去。
陳州搖搖晃晃走到前面,掏出口琴,擦擦,神情變得專注起來。
隨著陳州的琴聲,大家唱,什麼也不說,祖國知道我…
大家又起鬨,程連長來一個,程連長笑,不會不會。
我說,偵察營的戰友們,到你們了。
我喊,咱們的張大營長,來來來。
連長起來,晃晃腦袋,衝我笑,雨排長,來伴奏。
我說,嘿嘿,風琴沒在這。
指導員壞笑,早給你準備好了。
我無奈,上臺,拉開風箱,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
大家不再鬧騰,安靜的聽連長唱,如果有一天,我脫下這身軍裝,不怨你沒多等我些時光…
我在悠悠揚揚的琴聲中,看見秦科流滿了淚的臉。
下來,連長怪我,你拉這首歌幹啥?這不是給人家添堵嗎?
我不好意思的撓頭,忘了忘了,一心想讓你唱歌兒來著。
秦科說,沒事,沒事,張副營你唱歌也好聽。
秦科還想說什麼,被戰友拉去拼酒了。
指導員勸,少喝點。
連長說,沒事,今天我當家了,敞開,有事算我的。
戰友們喊,張副營,我們愛你!
連長衝我眨眼,我說,哎,對了,要不,給秦科物色一個小戰士?
連長這彪子,真的拉過秦科,說,秦兒,挑一個,我和雨給你們撮合。
秦科的臉瞬間漲紅。
我罵,馬勒戈壁,你傻啊?!
連長嘿嘿笑,秦科跟著傻笑。
聚會在一片笑聲中結束了。
本來,我以為,我們的軍營生活就這樣,簡單,明快,在忙碌和一二三四中,在小山丘的太陽月亮中,在口琴風琴歌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