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直出現在夢中的容顏:“你死,是為了逃離我;你活,是為了逃離這片天下?你連逃的勇氣都有,卻沒有殺我的膽量嗎?”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8
“懷川?”隱隱約約的,姚懷川聽到一個動人的聲音喊著他,而陡然之間,那個聲音忽然變得凌厲,且更為冰冷,“姚,懷,川!”
姚懷川立刻驚醒了,睜開眼茫然地觀察了下四周,發現自己上方本該是車頂蓋的地方出現了銀色紋案的白衣領口。
嗯?
姚懷川更加茫然了,他沿著領口往上看,先是如同溝壑的鎖骨,再往上是月白的頸項……
等等,不會吧!
姚懷川有些不大敢往上看了。
他多麼希望此時此刻仍是在夢境裡,但周遭的冰寒預示著他要是再不“醒來”,他會死得很慘。
於是姚懷川利落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挪到車壁邊,背脊挺得筆直。
看了看白衣人,滿頭青絲鬆散了,斂去了一半面容,維持著斜躺的姿勢,一手撐在墊子上,一手拉著鬆散的衣領,掩去裡面的風光。
姚懷川看著心裡撲通撲通狠命地跳,連忙別過頭。
單離守的表情已經不是用不爽兩個字可以形容了,彷彿是剛醒,又彷彿沒睡。
見證了一切的庒島杭在心底默默為自己兄弟讚了聲好。
昨夜一直駕車的庒島杭沒能等到姚懷川前來換架,於是主動掀了了車簾準備喊人,卻見姚懷川趴在單離守身上睡得好不舒服。
而後者彷彿全無睡意一般,只是瞥了自己一眼,示意將車駕到官道,讓馬自己慢走便可。
於是庒島杭待速度穩定後也進了馬車歇息,只是好奇單離守竟沒有叫醒姚懷川,由他靠著。
可惜好景不長,將近清晨之時,姚懷川不知做了什麼夢,忽然一口咬住單離守的衣襟,大力一扯,直接把後者的衣服徹底搗鼓亂了,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庒島杭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單離守狼狽的一刻。
此時馬車早已停了,車廂鴉雀無聲,連車輪滾動聲也沒有,三人表情各異。
莊島杭見氣氛不對,立刻打了個哈哈:“懷川啊,醉臥美人膝的滋味如何啊,做夢做昏過去了吧。”
“……”姚懷川背脊還是筆直的,頭已經漸漸低下去了。
死了,單離守最討厭被人碰觸,尤其是在睡榻上。
姚懷川已經準備好接受單離守的一頓臭罵了。
莊島杭摸摸鼻子,怎麼氣氛更加……
“莊島杭。”清冷的聲音響起,莊島杭心中一跳,抬頭見白衣人早已把衣服整理好,又恢復了平日不可一世的風度,彷彿剛剛一切都是錯覺,“現在何處?”
“咳,已經過了淮柳,再往西走半天路程便是承運了。”莊島杭老老實實回答。
姚懷川怎麼也沒想到單離守就這麼放過自己了,沒打沒罵的,反倒讓他不太習慣。
“那為何不再多走半天,反而停下了?”單離守皺了皺眉,但語氣並沒有透露這責怪的意思,怎麼說駕車的人是他們,疲倦了也是應該,他這個“閒人”自然沒有資格可責怪的。
“這個麼……”莊島杭看了姚懷川一眼,隨即窘迫地看著單離守,“實在慚愧,承運乃是避天教的勢力範圍,恐怕……”
“避天教?”單離守眼皮跳了跳,陷入了沉思。
姚懷川一直盯著單離守沉思的容顏,心下卻在嘆氣,真是一朝進朝堂,不問江湖事,單離守早就退離江湖好些年了,自不知這些年來剛剛興起便如日中天的勢力,不過萬一單離守重出江湖,恐怕本來樹敵尚少的姚懷川,也要跟著頭疼了。
“那便繞道吧。”單離守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倒讓莊島杭訝異了。
“單兄弟難道也與避天教有過節?”
單離守並不作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西南方向是鶴雲山莊的地盤,總歸不會有麻煩了吧。”
姚懷川突然驚跳了起來,立刻反對:“不可!”
“怎麼,有仇?”單離守挑了挑眉。
“仇說不上,有債……”姚懷川抽了抽嘴角,模糊地回答了一下。
“難得。”單離守輕笑了一聲,“那路線你們自己商量,趕不到城鎮無妨,露宿我沒問題。”
“那便西北吧,就是繞得比較遠。”莊島杭徵求姚懷川意見。
“可以!”姚懷川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