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靜極了,他們從沒見過張然的這一面,從前的張然一直像他父親那樣自卑懦弱,連抬頭直視別人的時候都少,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原來張然也能這麼凌厲。
現在可能也就大伯一家心裡一點也不害怕了,所以張然的大伯很是坦然地問了一句:“二弟他們說了什麼?”
張然朝大伯溫和地笑了笑,再轉頭看向蔡氏和三叔的時候,又變得神情冰冷了:“他們告訴我,以後不要再聽奶奶和三叔的話了,而且,這些事,爺爺也是同意了的,如果奶奶您有什麼疑問的話,爺爺他們也許晚上會去找你聊聊。”
說完也不管蔡氏和三叔一家的臉色是如何青一陣白一陣,張然環顧了一下整個院子,繼續說道:“奶奶,你說,咱們家這些青磚瓦房,有多少是三叔賺來的?我記得,爺爺去世的時候,其實就該分家了的,你那時候說我們二房就剩我一個人了,為了不讓我孤苦無依,所以做好還是一大家子住一起,可是我很快就要嫁出去了,那麼是不是,這個家,也該分了?”
蔡氏一聽分家,立刻就要發飆,張然卻不給她機會,磅礴的精神力朝她壓去,一瞬間就震懾了她,看她老實了,張然繼續說道:“父母一般都是跟著大兒子走,這祖宅也應該歸大兒子,就是不知道,三叔一家要住哪了,奶奶,你說是不是?”
小蔡氏不知道為什麼婆婆不說話了,情急之下只好自己對上張然:“張然,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你也不怕別人戳你脊樑骨,分家的事你一個孩子參合什麼。”
張然哼了一聲:“我為什麼不能參合,二房就剩我一個了,我不參合,難道你們是不準備分給二房任何東西了?再說,你們的脊樑骨都沒被戳彎,我怕什麼,我自認名聲還是要比你們一家子好得多的。”
小蔡氏沒想到張然竟然完全不管不顧了,只好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別的話卻是再也沒有了。
蔡氏這會兒回過神來,也顧不上探尋剛剛那種心悸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直接就朝張然吼道:“你個小兔崽子,還拿你死去的爹麼編排起人來了,信不信我打死你。”
張然朝前走了幾步,呲笑一聲:“你信不信,只要你打我一下,我就讓族老休了你,這種事,你說他們是信我,還是信你?”
張三叔眼神閃了閃,威脅張然:“你要想清楚,就算我們打了你,你告到族老那,族老是會懲治我們,但你的名聲也毀了,沒有哪家會娶一個忤逆不孝的人。”
“我覺得,我爹麼這一輩子就是毀在名聲上,他們從來不會忤逆不孝,但結果呢,他們死了,害死他們的人卻依然活得這麼瀟灑,所以我終於明白了,名聲算什麼,自己活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讓我不痛快的人,也別想過好日子。”說到這,張然看向三叔,似笑非笑地問道:“三叔,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張三叔後退兩步,顯然是被張然的驚人言論嚇到了,結果這一退,卻踩到了三堂弟的腳,三堂弟“哎呦”一聲,張三叔這才被驚醒,拍了三堂弟的腦袋一下,罵道:“大驚小怪什麼,嚇我一跳。”
張大伯眼看著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感覺不能再讓張然說下去了,畢竟他還沒嫁人,到時候蔡氏他們真的從中作梗,也是件煩心事,所以張大伯上前拍了拍張然的肩膀,安撫道:“小然,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吃飯吧,昨晚不是還難受呢嗎?一會兒吃完飯,好好休息。”說完示意大兒媳去做飯。
林氏看到張大伯的眼神,趕緊朝廚房走去,張然想了想,也跟了進去,院子裡眾人見張然終於消停下來,都鬆了口氣,不過張大伯一家心裡對分家的事倒是又有了想法。
一進廚房,張然看到林氏正想煮點糙米粥,立刻提議:“大堂嫂,家裡不是還有點白米白麵嗎?弄點好的吃吧,分家的事是肯定要進行的,到時候這些東西奶奶恐怕不會讓你們帶走,還不如現在吃掉。”
林氏心裡想著,要是淨身出戶的話,還不如不分家,不過她現在也不好再刺激張然,便順著他的意弄了點平時不捨得吃的白米粥,早飯做好後,蔡氏眉毛一豎,就要發火,張然卻沒等她說話,就嘲諷道:“按理說三叔一家從來不幹活,是不應該吃我們賺的糧食的,現在看你們可憐,才讓你們上桌,所以,安靜吃飯,其他的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蔡氏和張三叔一家氣得差點吃不下去,有心說點什麼,卻又怕被張然嗆回來,最後乾脆坐下吃飯了,再不吃可就沒有了,好不容易吃頓好的,等吃完飯再收拾張然不遲。
吃完飯,張大伯一家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