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了？”這樣的邊伯賢讓樸燦烈有些慌。他蹲下身，蹙眉盯著對方的臉。
能有什麼？在包廂裡被人捏著臉頰灌酒，灌得差不多了就他媽把我拖出來往車上拽……我死活不上車，拗到最後引來了行人圍觀，才把我踹到路邊揚長而去。好在老子酒量牛掰呢……這要是當時被灌醉了，我他媽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邊伯賢抬手抹了一把臉：“我是不是特別棒啊樸總，人家開頭就沒看上我，我過去了也能把人家老闆哄得開開心心的。”
想到那個姓顧的嘴臉，邊伯賢都覺得反胃。
“到底怎麼了啊。”樸燦烈有些急了，搖了搖發呆的人的肩膀。
“樸燦烈。”邊伯賢訥訥地開口。
“嗯？”
“是不是讓你對我上心，讓你喜歡我，就跟他媽讓你去喜歡一條狗似的。”
“伯賢……”
“……知道麼，我差點給他們跪下讓他們別帶走我……我當時想的……滿腦子都是你啊樸燦烈……”
陣雨過後的世界彷彿纖塵不染。邊伯賢輕微的聲音被每一個細小的分子折射進空氣中，在夜色裡無限放大，分外清晰。
“你說過，你願意跟我在一塊兒，不去找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不就是圖我乾淨麼……其實一個大男人跟別人玩玩能怎麼樣……但是我就想……我要是被人玩過了你他媽肯定得跟我掰了……想到這個我都嚇死了，我當時就他媽沒出息地覺著我就是給他們跪下磕頭我也不能讓他們拉我上車啊……”
邊伯賢說到最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跟珠串似的往下掉。
樸燦烈徹底怔住了。
他真的是從來沒見過邊伯賢哭。
印象中的邊伯賢總是嘻嘻哈哈，即使生氣了憤怒了也是編著花地把你罵個遍。然而此時此刻，看著坐在地上這人無助的樣子，眼淚一顆接一顆，樸燦烈就覺著心裡跟又下了一場雨似的。他伸手上前，把邊伯賢往自己懷裡攬，卻又被人一把推開。
“你走開！”
“對不起……對不起。”樸燦烈不管對方的掙扎，使了勁兒地想要抱住他。而邊伯賢依舊抗拒著，推搡中拳頭一下一下砸在樸燦烈身上。
邊伯賢忽然覺得，樸燦烈好可怕。
——太可怕了。他會毀了我。或者說，他能夠讓我自行毀滅。
今晚顧老闆的事兒，其實就像路遇劫匪一樣讓人心裡覺得膈應而已，為此掉眼淚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說來說去陪人喝酒也多半是自己自願。但是驚險過後心裡想想，危難時候自己滿腦子都是他，可他才是把自己推出去的那個人……完事兒回來，這樣抱著自己，對自己說著對不起，又能改變什麼呢。他終究還是會為了別人而扔下自己就走。
三個人玩二選一的遊戲，我從來都是輸得最慘的那一個。
忽然覺得特別不值。
邊伯賢咬著牙拼了命地忍耐，眼淚卻也止不住地掉。他對著樸燦烈又捶又打，直到沒有力氣再動手。樸燦烈半蹲在他身旁，任由他發洩。拳頭打在身上不疼，但他心裡卻也是真的難受。
等到邊伯賢累得停了動作，樸燦烈又一次把他往自己懷裡帶。
邊伯賢沒再掙扎，麻木地被他擁進懷裡。
而此刻的樸燦烈，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
我也很擔心你，我也害怕你出事；我不想看你哭，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腦海中的思緒跟自己的心一樣紛亂。樸燦烈理不出個頭緒，不知該從何講起。
“對不起。委屈了你。”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句。
聽到這句話的邊伯賢，把臉埋在對方懷裡，哭出了聲。
第二天。不用上班的週末，卻沒有往日一樣輕鬆。
雖然凌晨折騰到好幾點才到了家，樸燦烈上午倒是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