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霧水,上一刻明明還在惱火,話說一半突然洩了氣,明顯是言不由衷。“怎麼了?”
“什麼?”她貌似不解地反問。展昭看著她,良久才道:“你在生什麼悶氣?”
“我沒生氣!”話出口就見展昭嘴角下沉,她驚覺自己反應太過,別過臉掩飾道:“春妮該等急了,我先走了。”
展昭沒有攔她,若有所思地目送她漸漸遠去。她走出十來步回頭朝他望了一眼,隨後加大步子淹沒在人潮中。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轉身朝前路去,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惹她不快,特意向她解釋緣由好像反倒弄巧成拙。罷了,過兩日再說吧。
原先想著兒女情長的事拖兩日也無甚大礙,沒想到竟有一絲拖來拖去還真給拖成愁的意思。儘管他覺得還未到那地步,可此時此刻心裡頗不是滋味。今日一個叫鄧宏的秀才來開封府報官,說他的同窗失蹤了。不想此人竟跟包思善相識,包思善眼裡的關切一覽無遺。先是驚訝,接著熱絡地打招呼,而後問他孃親的病好些了沒。
展昭在心裡暗忖,包思善成日在他眼皮底下晃盪,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人?根本沒聽她提過,不僅如此,她都關心起人家的孃親來了。而鄧宏面紅耳赤眼神飄忽極不自在,一看就是個不擅跟姑娘打交道的老實人。
公孫策朝展昭投去目光,若有似無地的笑容裡飽含深意,展昭心裡頓時不痛快起來,用手指敲敲桌面,聲音微板,“思善,春妮,你們先回去。”鄧宏是來報官的,她們兩瞎摻和什麼?
包思善遲疑了一下,見鄧宏目光掃過自己,她搖搖頭,“我在這不說話就是了。”春妮也趕緊向展昭投去一個我不會多嘴添亂的眼神,展昭不說話默許了。屋裡一靜,公孫策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鄧公子,你說你的同窗於半月前失蹤,你怎知他是失蹤了,或許他是家中有事回去了也說不準。”
公孫策只一句話便問得鄧宏無言以對,確實,他不過是半個月不曾見到喬山,這不足以證明喬山失蹤了。展昭見他發怔,接著問:“你可向他家人打聽過他的行蹤?”
鄧宏搖頭,心想自己武斷了,或許就如公孫先生所言,他是家中有急事。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再怎樣也不至於什麼都不交待就走,就算來不及交待,事後也該託人帶口信到書院告假。昨日書院有一場重要的小測,他竟缺席。我這才覺得是他出事了,若不然斷不會如此。”
展昭問:“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上元節。”
展昭跟公孫策交換了個眼神,包思善也立即想到那夜出沒的濃霧,那個喬山會不會被霧裡的女鬼給害了?春妮突然插嘴道:“他會不會在燈會上跟心上人私奔了?”
除了包思善被嗆得咳了兩聲,其他人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怎麼能想到那上面去?春妮連忙解釋,“這幾天在茶館聽了不少這樣的段子,寒門秀才跟富家千金兩情相悅遭到家裡反對,然後……”
鄧宏嚇了一跳,急忙搖頭打斷她,“不,不會吧?就我所知喬山不是那種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哪家小姐。”說著他飛快地瞄了眼包思善,想不到她竟是包大人的女兒。
展昭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半垂著眼,“這半個月書院裡都沒人見過他?”
鄧宏將事情始末細細道來,他早在七八日前就覺察到喬山不見了。起先他沒有多想,以為他告了假,後來心繫孃親的病情,便不再留意此事。直到昨日喬山缺席小考他才覺得不對勁,一打聽竟發現他不曾告假,也沒有人知曉他的去向。
“你可知他上元節那日的去向?”公孫策問道,上元節那夜除了龐麗被迷霧所困,開封府並未發現其他異常之處,這個失蹤的喬山跟迷霧會有關係嗎?
春妮搶著答道:“我猜是去遊街,然後邂逅了大戶人家的小姐。”展昭警告地看她一眼,她再胡言亂語看看。包思善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去擺攤替人代書了?”據鄧宏所言喬山家境貧寒,遊街的可能性不大,趁著節日賺點小錢比較實在。
鄧宏點頭,“他是這麼說過,後來便不知去向了。”
展昭道:“他當晚可曾回去?”
鄧宏嘆了嘆,“為了節省住宿費,他租在外頭。一間破舊的柴房,房東是一個獨居的年過六旬的老人家,他平日幫老人家做些雜事還能抵些房租。我去看過,老人家那幾日去女兒家了,過了十五才回來,所以並不知曉他那夜是否回去。”
展昭皺了眉,如此看來確實蹊蹺。一個勤奮刻苦的寒門學子無緣無故連續半個月缺席實在有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