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力抗力,彈指一瞬,冰消雪融,頃刻化作氣團,而那夏侯與皇甫,不過妖力鑄成,何堪蚩尤之尊,嘩的聲顯出本相,原是一雪妖,正惱恨瞪視。
雪妖散去化形,乍看如人女,螓首蛾眉,顧盼生姿,大抵善惑人心,又合山中靈氣,幻術大成,致真假難辨,又取人執念,顯出境中之人,熟知魔君心性極強,全以自身念力,將夏侯瑾軒置於他心境中,若不然,不論其父還瑕女,輕易便可叫其垮塌,一蹶不振。
然則夏侯琳卻在料外,二十年前事他已聽夏侯瑾軒詳述,亦知正是此女,致歐陽倩病榻纏綿,韶華早逝,目下卻無暇思量,他以心力強扭幻術,已傷大體,夏侯瑾軒落於何處,再難把握,所幸不曾偏差,倒是值當。
夏侯瑾軒不知姜世離作為,卻情知不妙,姜世離絕非好勇鬥狠之輩,而今不惜自創亦要先發制敵,用意不言自明,他拖不起,且來敵棘手,惟此一途,搏命而已。
女妖雖則忌憚,卻不乏自負,一則夏侯瑾軒不若姜世離,空有仙身卻無道行,適才一戰,旨在試探,已累魔君處處迴護,屢屢用心,百密總有一疏,任他功法強橫,亦斷無可能滴水不漏,再者——
鏘的聲祭出一劍。
二人心下一震,相覷一眼,面上不露聲色,認出正是那日鐵鋪遺失之劍,竟落入妖邪之手,若是如此,那冰絲線結,便是她所為,則目的為何?
於雪妖,姜世離自忖不曾識得,這屢屢相逼,生死之局,總有因果,他心念電轉,憶起那詭異魔息,分神打量,只得妖氣充盈,想必尚有幕後之人,而這女妖不過陣前士卒,不足為道。
夏侯瑾軒卻道魯琛之死,莫非長老命他追躡,不慎為其所殺,那山間幕幕奇景,亦是故佈疑陣?
此事千頭萬緒,諸般疑慮,女妖卻失耐性,揚手冰箭齊發,又屈指一勾,剎時地動山搖,那老樹藤化作活物般,枝椏藏鋒,直取二人。
噹的一聲,姜世離迎上女妖靈劍,夏侯瑾軒佐以風咒,掃清左右,女妖不耐,撮嘴一聲哨,招來一面銅鏡,她閉目捻咒,髮絲無風自拂,姜世離豈會叫她得手,炎弒斬劈面照來,女妖躬身急退,咒罷潛入鏡中,一瞬沒去影蹤。
二人嚴陣以待,足下土石隆隆作響,姜世離緊盯夏侯瑾軒,不離他三步,女妖潛在鏡中,惱恨無處著手,忽而大喜,合掌詠訣,令二人足下長藤拔地而起,那老樹千百齡,樹根頗粗,夏侯瑾軒不妨躲閃,絆倒在地,姜世離待近前,面前人影一花,卻被那銅鏡吸將去。
女妖嗤嗤一笑,神情戲謔,一手把玩銅鏡,正出口不遜,姜世離已近咫尺,身法之快,饒是早有準備,仍覺高看自己,竟招惹這般煞神。
避無可避,又無心戀戰,女妖眸色一閃,以劍作擋,另手高舉銅鏡,但見華光爍閃,奇芒迭出,一時山搖地動,一側巖壁轟隆垮塌,裸lu一方怪石,五彩光芒,灼灼異彩,與銅鏡交相輝映,直叫天地色變。
姜世離身形一滯,容色煞白,女妖竟借夏侯瑾軒之力,催發風山仙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紫氣直衝臟腑,挾起神器反噬,頃刻內外交戈,傷上加傷。
女妖猶未大意,那人再三叮囑,此人悍勇,倘不能一擊搏殺,後患無窮,正揮劍斬來,豈料姜世離冷笑一聲,劈手奪劍,拳風過處,道道魔火攀附而上,女妖大驚,撤手閃躲,魔君已化作一團流光,躍入銅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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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一瞬,彈指千年,姜世離尋到夏侯瑾軒時,後者怔在當場,正痴痴呆望崖下。
便是耳聞動靜,也視若不見,惟悽風處處,吹起長草掩埋荒冢。
夏侯瑾軒忽而一顫,踉蹌幾步,噴出口血來,卻是神情一鬆,苦笑道:
“我怎能再跳下去……”
他心中熾熱,轉向姜世離,目中清亮,道:
“是我負她,然則大事未成,豈可輕言生死……”
相由心生,心魔不再,再困不得夏侯瑾軒。
姜世離邁步走去,為使女妖催使鏡術,不惜自損魔體,一則憂心夏侯瑾軒,另者洞內仙氣持重,以他現今,並無致勝把握,反之若將其誘入彀中,尚可集二人之力,一舉擒獲。
夏侯瑾軒未知他謀劃,但見姜世離容色稍敗,兩鬢熱汗,心道不妙,若能逞強,定不會叫人堪破,目下齒關緊咬,分明耗損不小,尤恐燈枯,回天乏術。
待說話,忽聞刺耳尖叫,一人惱羞成怒,持劍而來,不是雪妖,卻是何人。
姜世離逆光而笑,瞳色乍深,左手虛揚,臨空畫出一法陣,乃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