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慢走,恕孤不能遠送!”承乾扭頭;只差沒揮揮手擺出趕蒼蠅姿勢來。
李治窘迫地向承乾說了告辭話;回頭去找吳詡,卻發現少女不見了!
阿武?
阿武呢?
少年有些慌亂地用目光宮人中間搜尋起來,終於一根柱子之後發現了吳詡身影。
李治顧不得身後還跟著長孫無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下面。
“阿武……”他剛想上前,卻見吳詡朝他殺雞抹脖子猛使眼色。
李治愣了一下,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她身邊走過,直往殿外走去。
吳詡不知道李治到底明不明白她意思,不過看到長孫無忌帶著禁衛追著李治離開了麗正殿,根本留意還留原地她,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太子……”那些禁衛一走,杜荷立刻急吼吼跑到承乾身邊,上下打量著後者,生怕他掉一根頭髮似。
“長孫無忌真是欺人太甚!太子,您難道還要再忍下去嗎?”
承乾半靠榻上,用手背蓋著雙眼,淡淡地對杜荷道:“閉嘴。”
杜荷噎住了。
青年不能對承乾發脾氣,只好把氣都撒到下面宮人們身上。
“你們都退下!”
宮人們早就戰戰兢兢不敢殿中待著了,聽到杜荷話簡直是如蒙大赦,爭先搶後退出了寢殿。
頃刻間,殿中宮人就走得一乾二淨,只除了一個立柱子附近宮裝女子……
杜荷不由皺眉:“你怎麼還不退下?”再一看那女子,青年不禁一怔。
“你、你……武才人?!”杜荷看清女子容貌時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臉上出現了戒備神色。
“才人為何還此地?”
吳詡真很想吐遭一句,你丫要搞陰謀詭計也找個沒人地方搞啊,這麼大刺刺地說出讓人懷疑話後,才想起清場來,是要鬧哪樣啊?吧!
“妾留下來,是有一些想對太子說,不知太子有沒有興趣聽一聽呢?”吳詡把臉一板,擺出一副高人出場模樣。
承乾聞言,側過頭,微微眯著眼,盯著吳詡看了好一晌,才淡淡道:“才人有話就直說,反正孤這個太子也做不了幾日了,呵……”
這話真是意外一針見血,吳詡一時都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太子!”杜荷不贊同地看著承乾,氣鼓鼓地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因為吳詡場不得不忍了下來。
“二郎,你回去吧……”承乾蹙眉揉著太陽穴,似乎不知道該拿杜荷怎麼辦。
“可是……”杜荷看看承乾,又看看吳詡,不知怎麼,忽然勃然大怒,“回去就回去!”說罷就拂袖而去。
“二郎!”承乾卻此時叫住了他。
“太子還有何吩咐?”青年板著臉回過頭,眼中卻閃爍著希冀光芒。
承乾恍若未見,冷淡地提醒杜荷道:“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杜荷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也不是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失望。
承乾見他不答,冷冷地補充了一句:“不要再做多餘事,不然,就是孤也救不了你!”
“……謹遵命!”杜荷面色鐵青,這回是真拂袖而去了。
“太子,你又何必這樣……”吳詡搖搖頭嘆了一聲,但此刻她也沒興趣去探究杜荷到底策劃著什麼。
“現沒有外人了,才人有什麼話就說吧。”果然,承乾根本不想提起他跟杜荷事。
“是,妾話就一句,”吳詡上前,擺出一副面癱臉,問道:“請問太子,究竟是把聖人看做君王,還是看做父親呢?”
“君王?父親?”承乾皺著眉,口中不斷低聲地念叨著吳詡說話。
“看來太子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難怪……”吳詡繼續面癱狀,“太子乃國之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有至高權力……”
“權力?哼……”聽到這話,承乾忍不住冷笑出聲。
吳詡不理會承乾嘲諷,繼續道:“是,權利。這些都是你父親給你,你不能不承認……”
承乾別過頭,視線投到了遠處層層疊疊帳幔,目光開始飄渺起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愛,也沒有完全無私給予……”吳詡難得文藝了一把,說得興起也有些收不住了。
“聖人對您疼愛,是不遜於任何一個父親。他不僅僅給了你父愛,把帝國權柄也放你手上……”
“聖人每一次把監國之權交給您,可曾有過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