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他太過親近……
但當東都的二聖同時不豫的訊息傳來,長安的朝堂上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甚至有大臣在李賢下令編注前朝史書的時候上表,請太子親自譯註漢史。
這個時代,奉詔修史是每一個文官的最終夢想,甚至有不成文的規定表示,沒有修編過史書的官員就沒有資格入閣拜相。
而譯註史書,那個更是令所有文人趨之若鶩的揚名捷徑。
太子如果親自譯註史書,並獲得成功,那說明了什麼?
這是要製造輿論啊!
李賢覺得他阿孃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政府一定要控制住輿論。
輿論是什麼?
輿論是民聲,更是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所以,前一世的阿孃要組織北門學士智囊團,這一世的阿孃要辦報紙,要辦書局,這不僅僅是為了抵制世家門閥在民眾中間和在朝堂上行成固有影響力,更是為了維護大唐帝國的君權……
但是,在二聖相繼無力掌控朝政的時候,他這個做太子的忽然跳出來,大張旗鼓地為東宮市名,真的沒問題嗎?
李賢仔細的有看了一遍那份這則子,在上書人上官儀的名字上掐了一道印子……
上官儀……
想不到你還是跳出來了……
李賢面沉如水,丟開那份則子,又拿起了兩天前他家阿兄從洛陽傳給他的書信,認真讀了起來。
數日之後,東都的天皇陛下下詔,表示他跟天后二人聖體違和,一應軍國大事由太子賢全權處理。
與詔書同時傳來的一個訊息是:二聖加封欽天監靈臺郎明崇儼為中散大夫,時常召見,聖寵甚隆。
李賢聽了這個訊息後,臉都僵冷得如冰塊一般,頗有幾分周國公的風采。
“太子,明崇儼不足為慮……”太子洗馬劉訥言算是東宮幾員重臣裡最會看李賢臉色的,不像司議郎韋承慶那樣就知道忠言直諫,常常把太子說到黑臉為止。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太子不喜歡那個明崇儼,可天皇天后偏偏十分寵信那人,連那人隱瞞自己身為明氏後人的事都沒有加罪,還因此提了他的官位——自從有了科考制度,由皇帝親自薦官納賢的事幾乎再沒有發生過了,這明崇儼以倖進,居然就當上了五品朝臣!
也難怪太子這麼生氣呢。
“明崇儼之事不必再提。”自從想明白了明崇儼這貨不過是他家阿爹手下的一把刀,一顆棋子而已,李賢對明崇儼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
這次這貨驟然升官,李賢忍不住情緒外露,其實只是下意識的行為罷了,畢竟是痛恨了一世的人,他沒有再下手弄死對方已經很給面子了,要想看他的好臉色,那可不太容易。
不過,現下可不是為一個小人物賭氣的時候……
而且,那個傢伙也不是好拿捏,阿兄對其頗為看重,連武家表哥跟他也有兩分交情……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李賢暗暗吐了一口氣,對下座的幾位東宮重臣道:“二聖既已下旨命孤全權處理國事,孤自當竭盡所能,望公等鼎力相助,萬萬不可讓二聖失望!”
“謹遵命。”劉納言、韋承慶等人都大聲應諾道。
顯慶九年四月,太子李賢在長安督促崇文館學士編撰南朝史四十七卷稿成,政事堂首相李義府帶成稿赴東都進獻二聖。
二聖閱稿後大喜,下詔讚譽太子,賜物三萬段,同時嘉獎了所有參與編書的大臣。
至於到東都獻書的小李相公被暫時留了下來。
反正長安那邊有長孫詮他們鎮著,李三郎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見到了李弘之後,他略有些失態。
“太……郎君安好……”李三郎看李弘整個人的氣質大變,簡直不敢上前相認。
李弘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可動作卻與神色十分不匹配,顯得有些急切,幾乎是上前一把就握住李三郎的手,道:“李相,你來了就好了……”
李三郎聞言,臉色不由一變:“怎麼了?”
他好歹教導過李弘相當長一段時日,對李家大郎的性子是相當瞭解的,如果沒有出天大的事,這位殿下完全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李弘拉著李三郎上坐之後,使了一個眼色令隨侍的宮人內侍都退下,這才收斂了笑容道:“眼下之勢,我也是實在尋不著可以相商之人……”
李三郎仔細打量了一眼青年的氣色,見對方身體應該是無恙,心裡先暗暗鬆了一口,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