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忽然出現的天后娘子身上了,只有李小九陛□邊的王內侍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小明同學。
王內侍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
作為李小九陛下面前第一得用的大內侍,又是伺候過兩朝聖人的老狐狸,他對今天發生的‘逼宮’事件其實根本沒放在眼裡。
這大唐上下,說不知道天皇是有多麼寵愛天后啊。
別說天皇不會為了太子的地位而廢后,就算真的要從太子和天后之間選一個,天皇陛下也絕對是選天后的。
至於太子……
天后的兒子還少嗎?
如果連這點挫折都扛不住,王內侍相信,天皇自己都要廢了太子!
所以,今天原本只是一場鬧劇罷了,王內侍還等著看上官郎君等人的悽慘下場呢!
誰知這個時候天后過來了,更要命的是最近給天皇治療的明郎君也跟著來了……
這說明了什麼?
王內侍的冷汗都下來了。
先前天皇不豫的事,他們可都是瞞著天后娘子的呀!
想到也許會遭到的懲罰,王內侍哪裡還站得住,當即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得蹩到小明同學身邊。
“明郎君,你怎麼跟著天后一起過來了?”王內侍一臉的笑容,看得明崇儼渾身發毛。
“王翁就不要問了……”小明同學嘆了一口氣,又道:“你應該也沒指望能把天皇的事瞞住天后吧?”
王內侍聞言,不由一噎。
他又不是白痴,怎麼可能認為能對天后隱瞞天皇的事,他也是被逼的啊!
不說天皇那執拗的脾氣,就是大郎和三娘要是發起火來,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王內侍想到這裡,不由一臉苦笑。
兩人一時無語,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大殿中央的對峙上去了。
吳詡一進門就聽到上官儀在哪裡侃侃而談,說什麼天下是高祖、太宗打下來的啦,跟天皇陛下您沒有一毛線關係,你要是隨便把政權交給別人,那就是不孝啊有木有!
吳詡聽得都快氣炸了,原本就憋著的一肚子火氣,就全衝上官儀去了。
“上官儀,你好大的膽子!”把她比作呂后什麼的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名聲,可那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敢說李小九沒有資格處置李唐的江山?!
還把她家二郎說成是漢惠帝!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后……”
眾人見吳詡忽然闖進來,也都是一驚,慌忙上前拜見。
吳詡沉著臉,也不叫他們起身,直接走到李小九身旁坐下。
李治看吳詡忽然來了,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神色來。
“阿武,你怎麼過來了?”
吳詡聞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再不過來,你不被這些蠢貨逼死了?”
被稱為蠢貨的眾青年才俊們,聞言都不禁一抖,但還是有幾個不怕死的,忍不住抬頭去看吳詡,心想天后果然跋扈,難怪郝相他們要冒死阻止天皇呢。
吳詡掃視了一眼跪在底下的一干臣子,見這些人都是新進中央沒多久的青壯,不由嘆了一口氣。
他喵的,這些傢伙都只是被人當槍使了啊!!
李治看吳詡擰著蛾眉,面上裝的兇惡,卻暗暗嘆氣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可惜這些新晉官員,他不由暗暗好笑,然後不著痕跡地拉過她的手拍了拍。
吳詡又瞪了他一眼,回頭對下面的眾人怒道:“都跪好了!”
“本宮不管你們是受了誰的蠱惑,今日之事,你們都難辭其咎!”
說到這裡,吳詡臉上已經有了殺意,指著為首的上官儀道:“你年紀輕輕就忝為西臺侍郎,不思報效皇恩,反而洩露禁中之事,該當何罪?!”
上官儀聞言,一張俊臉脹得通紅,說不出半個字來為自己辯解。
“洩露禁中之事,按律當斬。”吳詡皺著眉頭,冷冷道:“上官侍郎精通律法,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上官儀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隨即又變得鐵青,瞪大了眼,梗著脖子道:“社稷興亡,微臣等都責無旁貸,豈能為一己生死而緘默不語,裝聾作啞?!”
“天后您雖有雄才大略,畢竟非李唐宗室之人,輔佐天皇行政尚且不合禮儀,何況禪位?”
“微臣僭越,懇請天后自廢印璽,退位後宮,以全您忠義之心……”
吳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