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面紅耳赤的場面,上了樓來正欲推門而入,卻聽得裡頭琴聲啼婉,如泣如訴。
她的琴聲一向與她的個性孑然相反,甚是悲涼哀怨。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卻沒人能一探究竟,包括我。
定是有客人在了,我正想離開卻聽得裡頭清朗的聲音揚起,“兄臺不必介懷,可以進來與我一同賞曲喝酒,我一人也甚覺無趣呢。”
既然盛情相邀,我便不客氣了。推開門卻見一個白衣素素的男子端坐於矮几前正執杯欲飲。他長得也太好看了些,俊美柔和的臉龐,劍眉星目,挺直清秀的鼻樑,薄涼的嘴唇正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痕,他那鬆鬆垂系在肩上的黑髮猶為引人注目,因為黑髮裡面卻夾雜著一縷縷白髮,尤其是垂在臉側的白髮,卻襯得他俊美的臉如妖異般魅惑。
我不由怔了怔,心念一轉不著痕跡的掩飾著笑著於他身側另一桌前入座,拱手一揖,“多謝公子相邀,不知該如何稱乎公子”
“蕭飛流。”他一飲而盡,看著我淺笑道。他很愛笑,笑容如溫和的暖陽般照進人心裡。但我卻有點窘迫,因為他白衣素素,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我卻是紅袍玉冠,手搖白扇,就如一個浪蕩公子哥,頓覺自己氣質上矮了他幾分,不由挺直了胸膛長長氣勢先。
“原來是蕭公子,我叫玉嬌龍,你可以叫我龍公子。”我也淺笑道,隨即又問道,“似乎以前在此不曾見過蕭公子,第一次來嗎?”明明是正兒八經的問著,卻感覺那第一次三個字用得有些唐突,暖昧,頓覺有些懊惱。
他似乎沒察覺有何不妥,“是,龍公子似乎是常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語氣似有些揶諭。
我訕訕的乾笑兩聲,便看向正在珠簾後彈奏的九月。兩個逛春樓的兩個大男人卻在討論是否第一次來,想想都覺得尷尬好笑。秋凌正低頭憋著笑不敢讓我瞧見,但悲哀的是還是讓我瞧見了,呵呵,她活罪難逃了。
九月一曲罷了,便起身撥開珠簾款款而來,她絕美的臉上並末因琴聲中的哀慼而絲毫受影響,仍是淡淡的冷意,面無表情,冷美人一個。
她緩緩跪於他身惻,纖纖玉指執起酒壺為他斟酒,淡淡的問道,“蕭公子,大概不是本地人吧?”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神情卻暗了下來,似有心事般,他沉吟道,“我是玲瓏鎮的人,因為平時事務繁忙即便離得近也鮮少來桃花鎮,今日來桃花鎮轉悠卻心中煩悶才來此處聽曲解悶。”
頓了頓,他卻又笑了起來,“沒想到聽了九月姑娘的曲反倒更是煩惱了”
九月便歉意的道,“那倒是九月的不是了,客官本是來消遣解悶的,九月非但沒能替公子解憂反而更讓公子煩上加煩,九月自罰一杯,再另彈一曲歡快點的曲子罷。”說罷一仰而盡,甚是豪爽。
蕭飛流淺笑道,“九月姑娘真是豪爽,我也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莫當真”
九月站起來欠了欠身淺笑一下便要退回去,別以為她的笑是發自內心,這種地方這種場合猶是心如冰封的她也是要假意敷衍一下的,否則她還能呆下去嗎?
我卻不樂意了,詳裝生氣的道,“九月,怎的對蕭公子這般殷勤,卻對我視而不見,才幾日不見,待遇怎的就這麼差了。”
九月聞言便上前來,冷著臉給我斟滿酒,“龍公子以前幾乎天天來,就算我不煩可我的其他客人卻都有了很大意見,說龍公子霸著我不放,他們想見我一次都難了,你這幾天不來他們倒是有機會了,我呢也用不著天天總對著你一張臉了,所以龍公子不來我當然高興得很,你這一來我心情卻不大高興得起來呢,自然沒好臉色了。”
雖聽她如此說,我卻明白她是在故意奚落我,呵,她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嘛!我便撫額作傷心狀,唉聲嘆氣的,“唉,枉我還曰思夜想著你,原是一廂情願了。”
她嘴角果然抿出了一絲笑痕,但即刻又消失匿跡。我不由想,到底什麼樣的男子才能留得住她臉上的笑容。她站起來欠欠身便退回了珠簾後果然奏起了輕快的曲子,如小泉叮咚,靈鳥啼唱,讓人心情舒暢起來。只見蕭飛流面露微笑,執杯在唇際卻遲遲不飲,神色似有些恍惚,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競如此忘乎所以。
我咳了一聲,他攸的回過神來,我便向他遙遙敬酒,他亦淺笑著回敬,一杯入喉,我問道,“不知蕭公子貴府在哪,又是做什麼的呢,看蕭公子儀表非凡,氣質脫俗,並非等閒之輩,一定是個大有作為的人”
他淡淡一笑,“只是給人看家護院的劍士而已,讓龍公子見笑了,那龍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