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的癟!難怪昨夜那孽障發悶氣!
北院這下可狠,剷除內鬼不說還把後院的權利直接移到北院去,還真是……
一箭雙鵰。
向伍愁了。
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瞧,北院這下就更麻煩。
兩人領了裝好膳食的竹籃子往回走,沒到東院院子就能遠遠看見一身華衣趴伏在地上,害向伍以為死人死到東院來了!
李立一眼就認出那是東院主子,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甚是沒有義氣道,“對了老伍!我忘了前院阿紅在等我!兄弟先走啦!”說罷就撒腿就跑!
向伍那個氣!
前院的阿紅就只有一個,都五十好幾的老寡婦!他就不信李立那小子連個老女人都啃得動!那小子找藉口也不會找!
憤憤的,向伍認命地走過去放下竹籃子伸手就要扶起聞人璞。
聞人璞猛地睜開眼,嚇得向伍以為詐屍了!半響後才發現今日的東院主子身上難得的半點酒味也沒有,卻倒在地上……歇息?
他孃的!嚇人也沒這麼缺德!
“那個,你!是你!去我房裡側室弄壺酒來。”
對方怎麼也是主子,向伍奴顏婢膝地應聲,轉身就往聞人璞的房裡快步走去。
真會使喚人!
聞人璞的房間是朝陰的,整個房內看起來陰森森的,難怪那主子性子上也有問題!房裡擺設也少,奢華就更算不上。靠近大床的一邊開了一道側室。推開門進去就是一陣酒臭味!側室就開了一扇窗子,還裝著石欄杆。西斜的霞光隱約射進來,微微照亮著這個用來存酒的側室。
酒罈子擱放著很整齊,有些還用大木櫃子一排排地存放。地上有一包東西開啟,裡頭的粉末都散了一地。向伍聽聞這聞人璞很會用花粉釀酒,花粉釀酒他還真沒嘗過。心頭癢癢的,伸手就點了包裡的花粉舔舔。
呸!呸呸!
這鬼東西有什麼好的!
向伍皺著眉,七手八腳抱了一小罈子的酒就往外走。
回到東院院子時,他就看到聞人璞揭了他的竹籃子正吃得歡,見他來了還使勁催他走得快些!
這聞人府的人都不是東西!向伍暗自恨得咬牙切齒。
東院主子又吃又喝,還要捱餓的向伍在一旁伺候著,時而要替他斟酒。幸而聞人璞是個酒鬼,飯食吃不了幾口就飲得醉醺醺了。
把筷子一扔,聞人璞腳一挺,癱倒在地上。
向伍終於明白這人怎麼每回見著都是挺屍一般。
聞人璞打了個酒嗝,睜著眼朦朦朧朧地看著向伍,忽而伸手指著他道,“啊……”
向伍以為他又要使喚自己,就探身上前聽著。
只聽醉漢如此說,“……呃!我記得你……”
有頭沒尾的,聽得向伍不明所以。
醉漢徑自點點頭,繼續道,“……你……不就是……當年那小子……怎麼……我還以為……呃……你挺……挺不過來……現下還不是……好好……”說著就噥噥一下,竟睡過去。
向伍只得慢慢扶起他,在不知醉得多厲害的人的耳邊,似有似無地說道,“是的,託您與胡管事的福。”
才要扶他回房,胡老頭又恰好提著膳食的竹籃子回到東院。胡老頭把人接過去就吩咐向伍到伙房吩咐人燒水去。
向伍去伙房一趟回來,見自己膳食的籃子還擱在原地,東西都沒變動就收拾一下提著籃子回房。當晚他就只能吃著東院主子吃剩的冷菜飯餚。
當夜那孽障大概收斂許多,沒再來打擾向伍好眠。所以向伍沾上枕頭就做夢作了大半夜。
那夢境實在真實,好像時光又返回十幾年前。同樣是這聞人府,同樣的人,多熟悉的情景。
就連那鞭子抽著身上的感覺好像也感同身受,向伍覺得自己好痛,好恨!
接著有人走過來,把他拖走。那路很漫長,也很陡峭。他覺得身上的鞭痕越來越痛,之前讓人扇腫的嘴跟臉頰好像要掉肉一般!
然後他看到東院院子,遠遠地站著一個人。
那人很瘦,很憔悴。皮包骨的,眼深陷著,像個死人一樣。
拖著他的人用胡老頭的粗嗓子說,“四爺,這人領回來行麼?”
被喚為四爺的人瀕死的眼看著他,說,“拖過來也是死。早些死了還不用受罪。”
向伍很想尖叫!他不想死!他還不能死!可是夢中他只能抖動著全身,終究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