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卻是無什麼意外了,那張太監將牧葉領進鍾棠宮中的一處小房室,與那裡等候著的小太監交代了幾句,才轉頭看了看牧葉,帶著些提點意味地道:“且好生行事吧。”
他只留了這麼一句,也不理會牧葉什麼反應,轉身便走。
牧葉看著他離開,躬身再行一禮,默然不語。
那小太監看了看牧葉,例行公事道:“清涼殿牧葉?到裡邊候著吧。”
牧葉肅了神色,道:“是。”
屋裡早有四五個小太監在那裡候著了,眼見著又有一個小太監進來,俱都轉眼看來。見了牧葉,有人點頭作禮,亦有人眼露警惕。
牧葉並不做理會,但也並沒有不放在心上,他光明正大地一一看過去,也都點頭作禮,算是見過。爾後,牧葉隨意選了一個位置就坐下了。
位置左右都是空的,並沒有人,牧葉也不在意。
其他人見牧葉沒有交流的打算,也不去打攪,只自行其道。
這裡的人,要麼是敵人,要麼是盟友,也有些根本就是無關人士。貿然出手,若事有不諧,立場變更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宮中的人,誰不自己留一手呢。
一屋子的人等了有大半個時辰,期間又陸陸續續地來了些人,臨近到巳時,才有一位身穿淺綠太監服飾的公公進來,先是掃視了一眼屋中的眾人,端端正正地受了禮,雙目平靜地掃視了他們一眼,道:“時辰到,跟灑家走吧。”
眾人不敢多話,只點頭應是。
他們出了這間小小屋室,在月亮門中穿行了好一陣子,這才來到了一處小側殿。
他們也不先行進殿,而只是站在殿外的空地上,垂手靜等著。
這處小側殿不遠處便是一處大偏殿,那偏殿不是別個,正是齊暄這位三皇子殿下在這鐘棠宮的居所。
待得三皇子殿下挑選了伴讀和近侍,便要正式進學,同時,他亦將依照宮中規矩,搬出鍾棠宮,入住建德殿。那裡,位屬南宮,與陛下所在的宣室殿相近,是諸位皇子進學後但又未成年前的居所。
牧葉在心底慢慢地盤算,面上卻還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並不曾有絲毫的不耐煩。
當然,有此等表現的,絕不僅僅是他一個。就他目前氣機感應中,便有三人亦是如此。
這近二十人又在這殿外的空地上站了大半個時辰,才聽得一陣陣的腳步聲從外而來。
嗒、嗒、嗒。。。。。。
牧葉低著頭慢慢地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那些腳步聲靠近,心底有某個聲音順著其中一個聲音的節奏慢慢浮現。
牧葉沒有抬頭,沒有睜眼,就這樣聽著那聲音一步一步地接近,然後,又一步一步地遠離。
緊闔的眼底有波波液體翻滾,但卻被眼瞼牢牢攔截,不叫分毫外露。
沈瀾,沈瀾,沈瀾啊。。。。。。
正因著他拼盡了全部心力平復自己的心境,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那群他所關注的人中,那個他心神相系的人,目光掃視了他們這邊一番後,在他的身上,頓了一頓。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牧葉才穩定了情緒,他睜開眼,眼底尚有些異色,但等到他們這一群人隨著馮公公進殿的時候,他已經是平日裡的那個牧葉了。
進了殿,還未等看清殿中的擺設以及,那個人,眾人便已經下跪行了大禮。
“奴才等拜見殿下,拜見諸位公子!”
齊暄端坐上首,俯視著下方跪了一地的太監,不需要如何作勢,便有一股威嚴直壓下方。
“起。”
聽得齊暄的聲音,終於意識到齊暄也在這裡的牧葉眼底一紅,遮掩在長袖中的雙手猛地握緊,但很快的,他就恢復了過來。
那一瞬間下方氣機的變化,齊暄卻是絲毫沒有察覺。他看著下方站起的馮鄰:“挑選出來的小太監,都在這裡了嗎?”
“回殿下的話,都在了。”
“都報上來吧。”
“是。”
馮鄰先是對著上首的齊暄躬身一拜,接著便回頭。
並不需要馮鄰什麼動作,站在他身側的一位小太監便恰到好處地往前跨出一步,躬身向上一拜行了禮,抬頭,視線落在齊暄的衣領上,口齒伶俐,聲音清晰明白:“奴才趙興,年十一,出自鍾棠宮。”
“奴才汪丹,年九,出自雲臺殿。”
一個個往前一步,行禮,報名,再一禮,退回原位,人雖多,但也確實絲毫不亂,可見其中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