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許易書冷落了他幾天後,他便做了自己最喜歡吃的小蛋糕,半夜三更地跑到了許易書居住的高階住宅區,敲門。
此時此刻,在片場裡,楚言的臉頰上都是雨水,褲腳上也都是泥濘的髒土。蘇玉光沒有錢,他買不起懸浮車,而這麼晚的時候,公交車也都停開了,他從來不是個奢侈的人,所以更不會選擇計程車。
於是,從凌晨一點到凌晨三點,這個小孩冒著大雨,跑了二十里的地。
今天這一次拍攝的是外景,在影視星球的天氣系統也專門做出了調整。在片場這一小塊區域內,大雨滂沱,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地往地上砸去,打在少年的臉頰上,讓那本就蒼白的臉蛋更加可憐幾分。
敲門敲了很久後,許易書不耐煩地開了門:“這麼晚了,是誰……小玉?!”
許易書的睏意瞬間消散了,在他的面前,漂亮精緻的少年渾身都被淋溼了,頭髮也溼漉漉地搭在臉龐上,嘴唇慘白,但是卻仍舊努力地笑著。在許易書驚怔的目光中,蘇玉光將藏在衣服裡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
那是一隻小巧的保溫碗,裡頭是一塊小小的蛋糕。做得其實並不好看,但是卻讓許易書整個人輕輕顫抖起來,他抬起頭,只見少年清澈乾淨的眸子微微彎起,蘇玉光舉起了手,用沙啞的聲音認真地說道:“書書,好吃,你吃。”
白棋然的演技著實是過得去的,否則也不會入了韓老的法眼。只見這時候的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年,而楚言呢?他仍舊頑固地舉著自己的手,有雨水從他的頭髮上滴落流入眼睛裡,他就飛快地擦掉。他的嘴角輕輕的揚起,弧度很好看,笑容也太乾淨溫暖。
這個笑容真是讓人無法形容,好像這個小孩從來都是這樣的笑,他的世界裡沒有任何的煩惱,也沒有任何的算計,他相信這個美好的世界,所以他所擁有的也只有無限的美好。
不要說近距離看著這一幕的白棋然了,就連隔了很遠的賀柏深在看著楚言的時候,也是雙眼微眯,有些心疼的抿住了嘴唇。
那些雨水都是真的在往楚言的身上打,為了逼真的效果,這種雨戲是非常常見的,僅僅是隔著虛擬投影還感覺不出來心疼,但是親眼看到了,卻讓賀柏深無法控制住這種憐惜。
而那邊,白棋然也順著劇本繼續演下去了。
他憤怒地將楚言拉進了屋子裡,微型攝像機很快跟上去,劇組裡的其他工作人員也從道具房子的兩邊進入,繼續跟蹤拍攝。
就是在這個晚上,許易書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知道他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少年。
這時候的許易書真的是氣急,就為了一塊蛋糕,這個小孩居然冒雨送過來?
他問蘇玉光怎麼沒帶傘,蘇玉光說:“半路,下雨。”
他又問蘇玉光為什麼要送蛋糕給他,蘇玉光說:“書書,好吃。”
許易書在心疼之餘,忍無可忍地吼道:“蘇玉光,你就是個傻子!你有病嗎?這麼晚一個人出來,要是被別人拐走怎麼辦?你是個傻子啊,他們拐你多容易。天這麼黑,你要是在哪兒跌落,連救你的人都沒有。你根本就是個傻子!”
許易書罵了之後,就趕緊去找衣服給蘇玉光換上,而他也根本沒有看到,在他身後,那個小孩眼睛一紅,細細的手指緊緊的捏著那個小小的保溫盒,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
淚水在楚言的眼眶裡聚集,精緻的臉蛋上早已沒了血色,而此時,他緊咬著的下唇卻被咬得快要滴血。然而就是如此,楚言也極好地控制住了他的眼淚,沒有一滴淚水滴下,只是始終在眼眶裡打轉。
找到衣服後,白棋然轉身走過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是愣住。
美麗的事物總是不分物種、不分性別的,你永遠無法形容這一幕到底給人帶來了怎樣的震撼,這就如同世界上最溫暖的一抹陽光,倏地就照耀在了白棋然的心頭,也隔了三百多年的時光,在那個夏日的夜晚,照射在了許易書的心口。
那時候,許易書問道:“為什麼不哭?”
蘇玉光用力地搖頭,不肯說話。
許易書心疼地開始自責:“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你,我不該說你有病,我不該說你……說你是傻子。小玉,我真的很擔心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聽到這樣的話,蘇玉光眼中的眼淚還是沒有滴落,但是他終於開口了:“不能,哭哭。哭了,不乖,哭了,不喜歡,哭了,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聲音漸漸哽咽,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