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多麼精緻,他卻想起,那天晚上,梨花紛飛,那個男人挑著燈對著他勾起唇角的模樣。
重樓的笑容向來是不羈的,可是那一晚,他的笑容,竟是重樓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溫柔。
這麼想著,溪風的臉竟是發起燙來。
當他察覺自己在想什麼時,立刻捂臉無力地倒在床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19
溪風躺在床上,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有自己在安溪的平靜生活,有遇上水碧的驚豔與自卑,但更多的,是前世今生與魔尊相處的一千年。
一千年的時光,若是論長短,那定是極長的,可若是一日日度過,也不過是瞬間。
溪風不明白,重樓上一世明明喜歡的是女媧後人紫萱,為何到了這一世,看上的,卻是自己。
但,溪風明白,為這件事情而煩惱的自己,對重樓的感情,已經偏離了軌道。
或許,在重樓遞給他那盞花燈的時候,或者更久,在他發現自己對水碧已經沒有了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的時候,他對魔尊的感情,就已經開始萌芽。
會因為對方的無故消失而擔憂;
會明明知道對方不會有多大危險卻還是不想看到他受傷;
會在他雖然面無表情卻將自己做的食物吃得乾乾淨淨是感到歡喜;
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思索很久;
會在對方靠近自己的時候不自覺的緊張;
………………
這種感覺,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呢?
不同於每日將貝殼偷偷放在水碧門前的自卑與仰望,喜歡上魔尊重樓,要的,也許就是那份坦坦蕩蕩。
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思緒,溪風也感到了一絲睡意,迷迷糊糊往後面蹭去,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環住了自己,想不了太多,便墜入了夢鄉。
在他身後,重樓環住溪風的腰,感受到他無條件的依賴之後,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唇角,手指拂過對方的臉頰,將他的碎髮撥到耳後,然後緩緩靠近,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個吻。
溪風蹙了蹙眉,似乎是有些睡得不安穩,翻了個身,兩人便呈現相擁而眠的姿態,重樓將手收回,閉上了眼。
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溪風便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重樓俊美的臉。
清晨的陽光明媚卻不刺眼,溪風昨日睡覺時忘記了拉上簾子,那陽光,便絲絲縷縷撒了進來。
溪風被重樓環在懷裡,兩人的距離極近,呼吸交錯間,溪風竟是有些臉紅。
溪風垂下眸子不再看那張臉,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便聽見頭頂一聲輕笑:“怎麼,看夠了?”
溪風抬頭,便瞧見重樓帶笑的眉眼。
自己的臉倒映在重樓赤色的眸子中,溪風不由得一陣恍惚,竟是生出了自己在被寵溺著的感覺。
“呵……”重樓又是一陣輕笑,“在這麼看下去,本座可不客氣啦!”
不客氣?不客氣什麼?
也許是意識還未曾回籠,溪風有些茫然地看著重樓。
重樓的眸子眯了眯,一陣危險的光芒閃過,低下頭吻住了溪風的唇。
溪風被壓在身下,腦子裡一片混沌,唯一的感想竟然是“魔尊的不客氣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當他意志回籠的時候,正是重樓放過他的唇的時候。
重樓修長的指緩緩撫過身下人被吻得紅腫的唇,淡淡道:“呼吸。”
溪風這才如蒙大赦般大口呼吸,白皙如玉的面龐上再一次浮現淺淺緋色,藍色的眸子也浮上了一層水霧,看得魔尊大人小腹一緊,狼狽地挪開視線:再這麼下去,他可不確定自己不會再做些什麼!
“主人,我有話要說。”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溪風覺得,還是要把自己的感覺與重樓說清楚。
“哦?”重樓的眼掃過對方有些緊張的臉,挑眉問道:“什麼話?”
“我昨日,想了一下主人那天說的話,覺得,自己應該給主人一個回答。”溪風抬起頭,看著對方的臉,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若蒙主人不棄,以後的千萬年,溪風願常伴主人左右。”
明明聲音都緊張得發抖,溪風卻還是把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最後顫抖著聲音問道:“不知,主人可願意答應?”
一片寂寞。
漫長的等待讓溪風的心漸漸沉入谷底,他突然有些害怕:若魔尊那一日只是突然的心血來潮,那麼自己今天這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