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交頭接耳起來。皇帝坐在暗處,心裡有些發酸。
那些弄虛作假的,真當他們是會問出“何不食肉糜”的無知蠢材麼?可是看著自己兒子的模樣,又有些不懂。
便是叫出內務府的總管來,說起米價油價鹽價,能有林沫這麼頭頭是道嗎?皇帝想起水浮所說的:“各省各地的糧價,靖遠也都記錄了,這不是隨便打聽來的,是他親自派了人在各處買了才回來的,同各省上交出來的價格並不同。”這些當官的,低價購入官糧,販給私販,叫他們高價賣出,也不是什麼秘密,卻叫人觸目驚心。
只要六部之中其他的官員能有幾個像林沫這麼用心又大膽,何至於有這麼多當官的魚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他這個皇帝,又何苦當得如此小心翼翼?
可惜了啊……這個孩子,終究是姓林的。
皇帝心裡感嘆了幾句,又仔細聽著。
林沫扣了扣桌面,這習慣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騰出一隻手來支撐著下巴:“賈雨村啊,你也一大把年紀了,考出來的功名,不容易。我知道你不要臉,當年薛家那誰打死了人的事兒,也是你給判的,刑部那兒還留了底呢,你能不能給我爽利點?我下頭還要審人呢?”
賈雨村癱坐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齊王看了一眼燕王:“薛家是誰?留了什麼案底?”
“姓薛的是個商人吧,跟王子騰家是親戚。”燕王道,“刑部倒真沒什麼案底。”
水浮道:“興許有呢,你沒看到。”
“我這兒又不是戶部,能有什麼案底我不知道的,獨獨林沫曉得?他得有這本事夜探刑部大牢,打倒幾百個守衛看上一眼。”燕王道。
水溶笑道:“這賈雨村原先是林家的教書先生確實不假,後來被林海薦給了賈家,就是榮國府,榮國府保他到了如今。這薛家和賈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