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我上了你,我道歉QAQ!”我一臉欲哭無淚。
“穿上衣服。我們可以慢慢談。”他說。
……
這個小公寓比我想象中來的大,結構簡單,線條硬朗,冷色系的主色調很是淺野學秀的美學。客廳、臥室、衛生間、廚房一應俱全,除了衛生間和臥室,毫無意外鋪天蓋地的圖書。有收拾整齊的一列列排放在書架上的,也有隨意鋪開的一杯杯散落著書頁零落的蓋在地板上的。我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穿著淺野學秀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託著溼漉漉的黑色長頭髮,踩著淺野學秀寬大的拖鞋,一不小心踩在了隨意鋪在客廳上的一張書籍紙。
我也算半個愛書人,一半心疼一半懺悔的蹲到了地上把踩上的那頁紙鄭重其事的撿了起來。
是隨意的一張脫頁紙,書頁是阿拉伯數字的56,內容是眾多文學著作中的廖星一點。
但我甚是鄭重,把倒在地板上的散落紙張都收集起來,堆放在了茶几上。
今天是週末,學校休息的日子,掛在牆上的鐘表的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有朝一點移動的驅使。我光著大腿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啟了電視機。我沒帶手機,不知道一夜未歸的我讓徹夜等待的知念清志有多焦急,我覺得知念清志知道我如今的情況恐怕要呆住了吧。
淺野學秀已經在廚房準備了中餐,他比我早一步洗完澡,頭髮也被吹風機吹得井井有條,今日不用上學他沒穿制服,而是套了一件寬鬆樣式的灰色毛衣,襯得面板很白。他左臉側上鮮紅的抓紅傷跡已經貼上了OK繃,如果不是這刺眼一筆,我恐怕都覺得今早發生的景象都是幻覺。
也多虧他沉重冷靜,心平氣和,在我和他起床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談這件事,而是在我倆陸續洗完澡後開始做飯,似乎對這一件事要理不理。
當然,我知道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至少對我來說,日本文化終歸同我從小灌輸的思想有些不同。
淺野學秀不是個會做飯的人,從他生疏的刀工就可看出倪端。他生硬的把一根胡蘿蔔切成了又粗又厚的大塊,又和山藥、肉一起下鍋煮了一個湯,接著下鍋炸了天婦羅,還有厚蛋燒。這些菜其實我都吃過,不過在淺野學秀的手中又用了不同的感覺。
我整裝待發坐在了餐桌上。
他沉默,把裝了米飯的碗端到了我的面前。
其實我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好乾巴巴的應付了幾句:“謝謝你。”
幾天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更多的是我拆他的臺,他也會懶得理我。兩個人連說話都帶著一股火藥味。
我味如嚼蠟得扒米飯。
“你下面還疼嗎?”他忽然說。
我吃得好好的,他這麼一說,立馬更尷尬,卡在嘴裡的米飯吃也不是,吐了不是,卡在喉嚨那裡不動了= =。
我面色不大好。
“你·說·呢。”
“可你得對我負責。”他說。
他左臉上的OK繃似乎嘲笑我,我看他平平淡淡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眼睛都不抬,一副嘴巴刻薄氣勢逼人的老大模樣。這句話一點也不符合他一向高冷裝逼的形象,如此命令式的斬釘截鐵的口氣更是犯賤。他臉笑也不笑,垂著眼眸,仗著濃密的長睫毛,眼觀鼻鼻觀心的一絲不苟的吃著飯。
手指抓著筷子還在夾天婦羅。
……可是讓我覺得竟如此欠揍。
我忍住了怒火拼命鬆開我的拳頭。
因為理虧的是我,我只能萎了。
“……那個……”我擺動筷子,忐忑不安的攪拌著燉湯,用目光掃視了他好幾下,“淺野學秀,關於這件事……我……”
“……”他舀湯的手停頓住了,抬頭看我,面無表情,“知念真理,你想說什麼,不用遮遮掩掩,告訴我。”
我覺得他因為我支支吾吾的態度有點生氣了。
但是我也很生氣!不對我更生氣!因為損傷更大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是說……呃,我是說,雖然發生了這種對我們兩個人都很悲慘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我們兩個人都振作起來。這畢竟只是一次意外,我不希望因為這個意外而搭上兩個人的人生。你看,在此之前我和你只是普通的學習競爭關係,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以後也撇開這一次意外,而重新迴歸最初平淡的生活。”
我說著說著又感覺饒了回來,只好沉下心說:“就當這只是一次意外,可以嗎?”
沉默,沉默,這氣氛冰到極點。